王悦抿唇，垂眸，避开方世杰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太迟了。”
她低声开口，“如果是之前，你说这话我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太迟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悦悦……”方世杰轻声唤她，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懊悔。
王悦苦笑，她闭上眼睛，用力想要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挤回去，这才抬头看向方世杰，“我承认，其实我还喜欢你，还放不下你，毕竟你是我第一个这么喜欢的人。”
听见她这话，方世杰心中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一颗心都高高提了起来。
“但是我也知道，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哪怕我现在终于等到了你喜欢我，我们也不能再在一起，因为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想到自己当初跟在你身后的样子，太卑微，如果我现在跟你在一起，那我曾经的执着就像一个笑话，我在你身边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你的一句喜欢我，反倒是在我离开之后，你才发现你喜欢我，这太好笑了。”
她看着方世杰，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我也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是都过去了，人是要往前走的，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时间不会等你，我也不会，想要听到你这句话的是曾经的那个我，而不是现在的我。”
方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楼下方世杰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方柠上前，走到他身边，“悦悦呢？”她开口问他。
“她走了。”方世杰抬头，有些迷茫地看向方柠，“姐，我是不是很失败？”
他苦笑一声，“她说得对，她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我都没有发现自己喜欢她，反倒是现在，她说不喜欢我了，我又缠了上去说我喜欢她，我真是一个浑蛋玩意。”
方柠看着方世杰这样，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心疼方世杰，但同时，也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
只是即便如此，在方世杰离开之后，她还是给王悦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开口问她，“你到家了吗？”
“还没有呢，这会儿在外面，有个朋友喊着一起坐一坐。”
方柠也听到了从她那边传来的有些嘈杂的声音，顿了一下，想到方世杰离开时沮丧颓废的样子，她还是开口，“你和小杰，真的不可能了吗？”
说完之后，她又赶紧加了一句，“小杰他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这一方面比较迟钝，我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但是你看，能不能看在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那边，王悦半天没有说话，方柠也就这么等着，好一会儿，王悦才开口，“我刚出来。”
方柠这才发现，她那边的噪声果然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姐，我和他之间，不是我给不给他机会的事，而是时间不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之前确实很喜欢他，但是今天晚上，我突然就觉得，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我这样确实有些渣，但是事实就是，在看到他放低姿态挽留我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他了，我那个时候，脑海里不是想着他和我说他喜欢我的事情，而是想着，我曾经在他面前，是不是也像他刚才那样。”
身后有人经过，她侧身，将自己的脸隐在黑暗之中，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这才继续开口，“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坚持的人，但是却喜欢了他好几年，这几年是我事业上升期，我其实很忙的，但是每次，只要他一个电话，我无论在哪里，都会急急忙忙赶回去，就因为这个，我被很多人说耍大牌。”
其实，她只是因为想要迫切地在方世杰需要她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我的粉丝，还有那些路人，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恋爱脑，说我上赶着，说我不要脸，说我下贱，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话，这些全部都是我一个人扛了下来，我觉得大众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我没必要吊在一棵树上面，未来还很长，我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方柠拿着手机，听见王悦的话，她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突然就觉得，方世杰和王悦，是真的不可能了。
“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其实很幸运，能够有你这样的表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还做了很多错事，好在你不嫌弃我，虽然当初我签公司找的是舅舅，但是我清楚，如果你不同意，舅舅也不会强迫你。”
“都过去了，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
她这话倒是没有说谎，王悦确实有被外面爆料说是耍大牌，但是次数其实很少，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很敬业的，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一份工作。
挂了电话，方柠叹了一口气，因为方世杰和王悦两人的事情，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有些愁眉苦脸的，谭景琛见状，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抬手，手指抚上她的眉心，动作轻柔地按了按，“怎么了？愁眉苦脸的，皱着个眉头，像个小老太太一样。”
听见他故意调侃的话语，方柠叹了口气，“小杰和悦悦表明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但是悦悦拒绝了。”
将脑袋埋在谭景琛怀里，她闷声开口，“我就是觉得好可惜啊！明明她们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着对方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为什么两人不在一起，但是就是觉得好可惜。
谭景琛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他们需要考量的有很多。”
“可是他们两个，各方面都很合适啊！”方柠继续开口。
“合适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看到的，都是表象。”
方柠觉得谭景琛这话说得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像你说的，小杰向王悦表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但是你忘了吗，在这之前，他也拒绝了王悦很多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拒绝了王悦那么多次，王悦心中不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有，就拿上次我们在商场来说，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遇到了王悦，明知道王悦有多喜欢他，但是他却连解释一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