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晟给我打的电话。”谭景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平淡，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
“喝点粥吃个药，头疼会好很多。”
方柠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头疼，她抿唇，虽然很想拒绝，但是现在头确实疼得厉害，不止是头疼，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喝了粥，吃了药，这个药见效很快，她吃了不过一会儿，就感觉到头痛明显减轻了不少。
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想了起来，现在还历历在目，想到自己喝多，酒后抱着谭景琛说的那些话，方柠觉得有些尴尬，尤其两人现在还在冷静期。
时间已经很迟了，不过她还是去了一趟医院，病房里面，沈素萍已经完全醒来，方世杰正在旁边陪着她，看到房名进来，沈素萍的脸色立马变了。
眉头一皱，她怒视着方柠，“你来干什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旁边，方柠闻言，开口拦了一下她，“妈。”
听见方世杰的声音，沈素萍哼了一声，侧头，从方柠身上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看她，转而对着方世杰开口，“小杰，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不想让我现在就死，你就把她给我赶出去。”
因为太过愤怒，她的胸腔不断地起伏，方世杰看着沈素萍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想缓和沈素萍和方柠之间的关系，可是看着沈素萍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叹了口气，他只能无奈地看向方柠，“姐……”
后面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来，方柠站在旁边，知道方世杰的为难，她开口，“那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闻言，方世杰赶紧点头。
等到方柠和谭景琛出去之后，病房里面只剩下方世杰和沈素萍两个人家方世杰看着沈素萍，无奈的开口，“妈，姐也是担心你。”
听见他的话，沈素萍冷笑一声，“她担心我，她是想来看一下，我死没死吧，我没死，她才真的该担心了。”
看方世杰还要替方柠说话，沈素萍眉头一皱，怒声开口，“我是你妈，还是她是你妈，你别忘了，她不是你姐，人家姓曲，人家是曲家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方世杰听。
“人家现在是大小姐，家财万贯，早已经是以前的那个方柠了，你以后也别再一口一个姐的叫着人家，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么不乐意呢。”
这样的话，从昨天晚上沈素萍醒来，到今天为止，方世杰并没有少听，他有些无奈，却什么都做不了。
安抚好沈素萍，他起身朝外走去，好在这一次，沈素萍并没有拦他。
方世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方柠，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方柠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姐，你在哪儿呢？”
“主治医生办公室这里。”
挂了电话，方世杰收了手机，朝着沈素萍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他过去的时候，方柠正在和医生说话。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方柠就和谭景琛一起走了出来。
知道方柠和方世杰肯定有话要说，谭景琛走到一旁，给两人腾出了空间。
方宁看了谭景琛一眼，从他身上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方世杰，“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妈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你也不要太担心。”
方世杰点头，“我知道。”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到沈素萍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说的话，他有些为难。
将他犹豫的模样看在眼里，方柠开口，“怎么了？”
方世杰抿唇，呼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妈说她不想在监狱待了，如果继续待下去，她宁可死。”
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为难方柠，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都不敢抬头去看方柠，自然也就错过了方柠眼中了然的神色。
“小杰，你是怎么想的？”方柠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抛给了方世杰。
方世杰抿唇，心中犹豫，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对上方柠的视线，他开口，“姐，我知道，妈之前做了错事，而且她对你也不好，你这样做很正常，所以之前的时候，我虽然求过你，让你不要送她去监狱，但是却并没有因为你送她去监狱而怪你！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妈她已经自杀了一次，她真的会做出自杀的事情，我有些害怕。”
哪怕沈素萍没怎么照顾过他，可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这样躺在他面前。
况且这一次是运气好，沈素萍并没有出事，下一次呢，他不敢确定沈素萍会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姐，对不起。”他低声开口，声音闷闷的，心里更是羞愧难当。
方柠抿着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好一会儿，方世杰才抬头，偷偷地看向方柠，正好对上方柠淡漠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明知道沈素萍对方柠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这个时候却还在这里要方柠放过沈素萍。
“我想跟她谈一谈。”对上他的视线，方柠开口。
听见方柠的话，方世杰赶紧点头，“好。”
两人一起过去的沈素萍病房，到了病房门口，方世杰准备和方柠一起进去的时候，方柠却突然侧身挡在了他面前，“你在外面等我吧。”
方世杰已经习惯了听方柠的话，所以这会儿，听见方柠的话，他下意识的就点头答应，“好。”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柠已经进了病房，病房门在他面前关上，方世杰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叹了一口气。
转身，背靠在过道墙壁上。
病房隔音还不错，至少他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听见。
病房里面，方柠刚进去，病床上的沈素萍就怒视着她，“你又进来干什么？滚，这里不欢迎你。”
她一直都不喜欢方柠，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拆穿发现，再对着方柠的时候，她也就丝毫不再伪装。
方柠仿佛并没有听到她尖锐的话语一样，她走到病床边停下，“你确定要我走？”
说这话的时候，她视线一直放在沈素萍身上，看沈素萍因为她这话而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