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文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听见方柠的话，也不失望。
抬头看向谭景琛，准备再问一下谭景琛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就看到谭景琛视线定定的看着方柠，眸光泛冷。
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问得太多让对方不高兴了。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是谁，但是看谭景琛冷着脸，她心中有些发怵，也就没有再多问。
几人又坐了会，这才起身离开酒吧。
刘雅文最近换了工作，回了海市，不过陈香香工作地点并不在海市，来这里只是在出差。
三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方柠提前和方世杰打了招呼，让他今晚不要过来，三人从酒吧出去之后，在外面正在打车，前面突然停下一辆车。
银色大G，方柠一眼就认出这是谭景琛的车，车窗降下，露出谭景琛的脸，“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方柠拒绝，“不用了，我们坐出租回去就行。”
旁边，刘雅文也开口，“谢谢学长，不过不用麻烦了，我们三个人呢，坐出租回去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鸣笛声，方柠抬头，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谭景琛的大G后面，宋逸晟的脑袋也从大G副驾驶探了出来。
“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多不安全，还是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最后，方柠她们还是上了车，方柠本想去坐后面的车，可是她喝多了酒，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行动缓慢，再加上陈香香离得近，已经拉着刘雅文朝着后面的劳斯莱斯走去。
她们离开之后，只剩下了方柠，她看着谭景琛，谭景琛我看着她。
不想让大家发现不对劲，方柠抿唇，打开了车门上车。
上车后她就侧头看向车外，前面，宋逸晟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坐在副驾驶和后座的方柠聊天。
方柠强撑着身体，强迫自己意识清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前后座隔板突然升了起来。
宋逸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他气不过，抬手敲了敲隔板，没人理会。
没忍住爆了一句脏口，这才收回自己的手坐好。
后座，隔板升起来之后，方柠的身子就紧绷了起来，旁边，谭景琛也发现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西郊那边的项目，你怎么没有继续跟？”
方柠回头看他，她没有说话，但是谭景琛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到因为这个项目是他负责的，所以她就直接将项目交了出去。
方柠看着谭景琛，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脑袋晕乎乎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又加了一句，“离你远一些，不打扰你的生活。”
她说的这些，都是谭景琛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那是以前，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方柠抿唇，垂眸，自嘲地开口，“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她，我……”
他想说如果一开始知道方柠就是那个小女孩，他就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话到了嘴边，他突然觉得无力，就算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苦笑一声，他开口，“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方柠看他，“我的原谅，对你来说重要吗？”
“如果我说重要呢？”
“那我原谅你。”她说得太爽快，反倒是谭景琛皱起了眉头。
“你看，我说我原谅你，你也不信，既然这样，我说不说我原谅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侧头，继续看向窗外，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可是外面城市却依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有一段时间，我确实很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因为我很清楚，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自己招惹的你。”
方柠知道自己喝多了，她不想说话，不想在谭景琛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不想让他讨厌，可是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我那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那时候我其实很高兴，有好多次，我都很想告诉你，可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害怕你知道你救的是我的时候，你会失望，会后悔，我不想。”
苦笑一声，她开口，“是不是很可笑。”
眼睛上覆上了一层水雾，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破坏你和曲靖可的感情。”
“我相信。”谭景琛低声开口。
在方柠刚回到曲家的时候，他们之间，一直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不傻，自然能感觉到方柠看到自己时的欣喜和激动，可是她又从来都离他远远的，他那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将方柠看成了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
“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你主动招惹了我，却又在曲靖可回来的时候抽身离开，我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得那么绝情。”
声音开始哽咽，她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谭景琛从旁边暗格里抽了卫生纸，刚递过去，就听见方柠哭着开口，“你明知道打掉那个孩子，我以后就再也怀不了孕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手上的动作就那么停了下来，谭景琛看着方柠，眼里流出一抹痛意。
“你知不知道，不能怀孕，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喜欢他，你可以告诉我啊！你知道的，我不会纠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得那么绝情，斩断了我所有的退路。”
她身子靠在车门上，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现在，她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说让我原谅你，我比任何人都想原谅你，可是我能原谅你，却原谅不了自己，我就是一个害人精，我活着，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和苦难，我害死了爸爸，害死了孩子，可是最该死的应该是我才对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一开始声音还很小，到了后面，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我这人就应该孤独一生，如果没有我，我爸爸就不会出事，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家人还好好的，可是就是因为我，爸爸没了，大家都过得不高兴。”
她活得太累了，这些话，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了，今天晚上终于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