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萍在村子里呆习惯了，虽然这几年在疗养院待着，但是很多习惯却已经保留了下来。
方柠早已经习惯，她视线淡淡的看着沈素萍，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如果不想要钱，你就继续说。”
她这话一出，沈素萍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话语戛然而止，她怒视着方柠，想到那一百万，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你快点，我卡号你知道，直接打我卡里。”
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等会儿我就要见到钱，要是看不到钱，你就别怪我去告诉别人说你是个白眼狼。”
旁边，谭景琛没有插话，只是眸光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温度，被他这样盯着，沈素萍觉得周边温度似乎都低了下来。
咳了一声，她看着方柠，“还有我给你说的话你别忘了。”
因为谭景琛还在这里冷冷的盯着她，所以沈素萍没有再提曲靖可的名字，说完这话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柠，这才转身离开。
方柠站在原地，看着沈素萍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一样，她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冷了下来。
“阿柠，你没事吧？”谭景琛问她。
方柠抬头，对上谭景琛担忧的眼神，她扯了下嘴角，突然笑了，“能有什么事？”
谭景琛虽然觉得她这样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多想，“你的脸。”
说着，他抬手，想要抚上方柠的脸颊，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方柠就侧身躲开了。
她站在原地，含笑看着谭景琛，“只是一巴掌而已，我当初怀着孩子，被你推的碰到肚子，身体都在流血，求着让你送我去医院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
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对不起……”谭景琛痛苦的开口，他想要安慰方柠，可是这个时候，话语太过浅薄，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除了对不起，他发现自己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了。”方柠淡声开口，“道歉来得太迟，就一文不值了，况且有些东西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就可以盖过的。”
比如那个孩子，比如那些年，满怀炙热只爱他的她。
不再理会谭景琛，她朝着房子里面走去，她进去的时候，曲母正在和曲震霆说话，她脸色并不好看，眉头紧蹙，一脸愤怒。
看到方柠进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方柠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她打你了？”
曲震霆皱眉，视线放在方柠泛红的脸颊上，巴掌印很是明显。
听见曲震霆的声音，方柠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曲母就已经开口了，“太过分了，她怎么能随便打人。”
心疼地看着方柠，抬手，想要抚上方柠的脸颊，又担心自己弄疼了方柠，喊佣人拿来冰块，让方柠敷脸。
“她以前是不是经常打你？”曲震霆在旁边开口问她。
“还好。”方柠开口。
确实经常打，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谭景琛坐在旁边，听见方柠的话，他开口，“沈素萍并不喜欢阿柠，阿柠十岁左右的时候，还想着将阿柠卖给人贩子，后面虽然把阿柠留了下来，但是动辄打骂，阿柠从六岁开始就做着全家的饭菜，方世杰也基本是阿柠一个人带大的。”
他说的话完全超出了曲震霆和曲母的认知，尤其曲母，因为震惊，她嘴巴微张。
“阿柠，你……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从来没有想过，方柠过的会是这种日子，她想到了曲靖可，因为只有这一个孩子，曲靖可从小就像公主一样，只要是她喜欢的，他们都会带到她面前。
就连后面，方柠被认回来，为了不让曲靖可担心，她都一直疏远着方柠，刻意不在曲靖可面前和方柠亲近，却不知道，原来方柠竟然过的这种日子。
方柠并不知道曲母心中的想法，听见曲母的话，她开口，“已经习惯了。”
确实已经习惯了，“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似乎真的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曲母却是一阵心疼，“阿柠。”她伸手，抓住方柠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如果知道的话，当初根本不会这么对方柠。
方柠体贴地开口，“没事，已经过去了。”确实已经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怯弱的自己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
旁边，曲震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一直冷着脸。
从知道沈素萍对方柠做的事情之后，曲震霆就开始调查沈素萍和方柠之前的生活，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沓资料，他脸色难看得厉害。
在谭景琛上次说那些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方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本来以为，谭景琛那次说的已经很悲惨了，却没想到，方柠那十几年的生活，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抿着唇，继续看下去，等到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眼里浮现出一抹震惊，放下资料，从旁边拿过手机，拨通一通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曲震霆直接开口，“你最后说的这件事，属实吗？”
对方开口，“我只是猜测，但是事情过去太久了，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曲震霆开口，“继续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出来，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
“好。”
挂了电话，曲震霆又将这份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全部看完之后，他起身，朝外走去。
疗养院里，沈素萍正在和其他几个病房里面的老太太一起打麻将，她在这里的日子简直是她这几十年里过得最舒坦的时候。
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房子也有人收拾，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起来了就和其他几个老太太打打麻将，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每天都要吃一些据说是对她身体好的药。
“素萍，怎么没见你儿子女儿来看你啊？”说话的是她隔壁病房的女人。
“你那个养女挺漂亮的啊！比电视上那些女明星还漂亮。”另一个开口，曲靖可长得也不错，但是相比较方柠，长得就差了很多，只不过她身上有从小到大用金钱堆起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