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瓷看着手机屏幕上许瓒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雨瓷,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一会儿就回来,想你了。”许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温柔,可温雨瓷却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现在只想去给林景淮认错,她不想再失去他了。
温雨瓷在玄关处思考了片刻,拿起林景淮送的那辆车的钥匙。
仪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120,车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再快一点……”她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红灯亮起,她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几乎倾斜着转过弯道。
医院停车场,温雨瓷几乎是跳下车的。
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她踉跄了一下,顾不上脚踝的疼痛,快步冲向住院部。
“请问林景淮在哪个病房?”她气喘吁吁地趴在护士站的台面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值班护士抬起头,眼神从疑惑转为一种奇怪的怜悯。“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温雨瓷。”她急切地说,“他在几号病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护士的表情凝固了。
她慢慢合上手中的登记簿,声音轻柔得近乎残忍:“温小姐,这位病人上周...已经去世了。”
温雨瓷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懂这句话。“搞错了吧,是两个木的林,景色的景,三点水的那个淮,你再找找。”
“是林景淮,一个月前 地震现场送过来的病人,脊椎手术错了黄金时间,导致重要神经死亡,这是病人死亡的直接原因。”
护士递给她一份死亡证明,”很抱歉现在才通知您,我们尝试联系过他的紧急联系人...”
温雨瓷心里涌上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感,心颤了一下。
白纸黑字,几个明明的大字,此刻她好像不认识那几个字了。
“不可能……”她摇头,声音颤抖,
“许瓒明明说专家说不需要做手术,他说景淮已经快恢复了!
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遗体存放在太平间,家属可以认领一下。”
温雨瓷几乎是踉跄着朝太平间走去,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灯光惨白而刺眼。
当她推开太平间那扇冰冷的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林景淮静静地躺在那,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平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不可能!他那么爱自己,怎么会死呢?
温雨瓷心脏狠狠地抽痛,这种痛感蔓延到全身。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她强撑着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掀开白布,看到了手腕上的海豚纹身。
这一刻,她才相信,林景淮真的死了。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景淮……” 温雨瓷的声音破碎而嘶哑。
她的手停留在林景淮的脸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
恍惚间想起,三年前,明明他们那么相爱,怎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她甚至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可是某一天,许瓒突然回国了。
当初他毫无征兆的出国了,没有任何原因。
许瓒告诉他,是林景淮逼着她离开他,这样他才能顺利与自己的在一起。
许瓒说,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那一瞬间,温雨瓷对林景淮,厌恶至极。
从那以后,她几乎是冷眼以对,对她丝毫不关心。
她没发现,林景淮的话越来越沉默,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是自己把他害死了!
是她给了许瓒伤害他的机会,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想要道歉。
温雨瓷眼中满是痛苦与懊悔,心脏像是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酸涩的疼。
太平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温雨瓷的哭声在回荡。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泪水流干,喉咙嘶哑。
她缓缓俯下身,在林景淮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倘若林景淮看见他这模样,定然会心疼的安慰她,可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护士不忍看她这副模样,拿出一份文件给温雨瓷:“抢救了四个小时,这里有一份患者生前的病例,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