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瓒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医生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诧异和不满，“这位先生，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如果不做手术，他的后半生就毁了，你们不能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我说了不做就不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许瓒不耐烦地打断医生的话，将同意书随手扔在一旁。
手术室里的林景淮，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血痕……
他张口想说话，突然被脊椎传来的锐痛刺得眼前发黑。
温雨瓷拿到东西后急急忙忙给他敷上，却发现手术室内的灯熄灭了。
“林景淮呢？”
许瓒从后面搂住她肩膀：“刚刚专家会诊说不用手术，静养就行。”
朦胧中听见温雨瓷问“真的不会瘫痪吗”，许瓒的笑声像钝刀刮过玻璃：“残了也是报应。”
林景淮望着窗外暮色沉沉，手术黄金72小时还剩下最后九分钟。
“我给他签字担保！”
这话一出，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微微一怔。
主刀医生皱了皱眉头，看向说话的医生：“安医生，这不符合医院规定吧。”
“有问题，我担着，救人要紧。”
林景淮强撑着意识对那位医生颔首表示感谢。
最后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看见，翻过这个山丘，28岁的温雨瓷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等他……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林景淮醒来时，就看到了放在床边的护照和签证，还有登机牌。
“林总，航班是今晚的。”
听到这个消息，林景淮久违的露出了笑容。
小助理也在为他感到开心，他很久没有看到林总这样笑了。
他知道林总不会做出杀人犯法的事情，他知道林总最近过的不好。
他知道林总受的苦，太多了，太多了。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一个月好像林景淮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想到这里，林景淮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看着这副残缺的身体，不禁有些恍惚。
他才不过25岁，身体状况甚至不如七旬老人。
“林总，手术很成功，可以转院去新西兰的高端医院……”
助理突然噤声，因为电视里正播放许瓒搂着温雨瓷宣布婚期的画面。
曾经，他也幻想过和温雨瓷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
“身份在我离开后就注销掉，林景淮因为脊椎和脑部受损，已经死在手术室里了。”
林景淮只是淡淡地把目光从电视里移开，平静地说道。
机场轮椅通道的玻璃幕墙上，映出林景淮佝偻的身影。
登机广播响起时，大屏开始回放许瓒的求婚视频。
“先生？”空乘弯腰提醒，“该登机了。”
林景淮毫不犹豫地走进机舱，好似对这个城市没有半分留恋。
“那就祝你们幸福，温雨瓷，再见了。”
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