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欢姑娘手中还抱着那把古琴，林长轩很是轻蔑。
“如欢姑娘还打算和往常一样？”
如欢姑娘娇俏一笑，甚是可人。
即便林长轩本意是为云秀姑娘撑场子，却也不免看呆了眼。
云秀姑娘见状，暗道不好。
“如欢姐姐，妹妹知道你平日里男人多到挑不过来，可是林公子是我的知心人，就不要和妹妹抢了吧？”
此话看似说给如欢姑娘，实际上是说给林长轩。
林长轩陡然回神，面上略带尴尬。
可转念一想，林长轩又觉得分明是如欢姑娘的错。
“妖女，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想迷惑我！”
“今天这花魁之名，与你无关！”
林长轩怒气冲冲地指责如欢。
随着他的怒吼，周围的看客们也纷纷朝着如欢嘘声。
部分支持如欢的人则气得咬牙切齿。
其他的画舫已然逐渐失去了旁人的注意力，上面的姑娘们只得咬紧下唇。
而随着李闲鹤和郑齐硕落在如欢姑娘的画舫上，她们也顾不上怨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
郑齐硕因为没有掌控好力道，直接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李闲鹤则装作勉强站直的样子落在画舫上。
“姑娘。”
见如欢看向自己，李闲鹤轻轻一笑。
过于真诚直白的笑意与旁边龇牙咧嘴的郑齐硕全然不同，让如欢看得都有些恍然。
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等……大智若愚的人了？
“两位公子，为何突然到了小女子的画舫上？”
如欢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眨了眨眼回神。
其中一个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郑齐硕郑公子，可是另外一个俊俏郎又是谁？
如欢一时没能将李闲鹤和自己知道的富家公子对上号，不免疑惑。
最近也没听闻有旁的公子来到京城。
“你们是谁？”
被打断的林长轩同样恼怒。
现在本该是他出风头的时候，突然冒出的两人又是哪里的阿猫阿狗？
“郑齐硕？”
正欲呵斥，林长轩倒是看清了那缓缓站起来的人的正脸。
“你不是还在治病，不见人吗？”
“怎么现在突然跑到春花魁大比了？”
郑齐硕听到这声质问，不免浑身一颤。
无他。
林长轩自小打遍同龄人无敌手，他若不是当年被选去当四皇子的伴读，只怕得被从小打到大。
后来虽然接触不多，但心理阴影到底留在那里。
“林公子，别来无恙。”
郑齐硕只来得及说这一句，便立刻躲在了李闲鹤身后。
他想凑热闹不假，但不想挨打。
瞧见有人挡在郑齐硕身前，林长轩眼底嘲讽意味更甚，“过了多少年了，你还是这副鼠胆！”
“还有你，又是谁？”
林长轩看向李闲鹤，本能地觉得有些眼熟，却也对不上号。
郑齐硕则躲在李闲鹤身后小声道：“这是我远房表哥，来京城玩的！”
远房表哥？
林长轩觉得这话有假，却拿不出证据。
倒是李闲鹤朝着如欢姑娘拱手道：“如欢姑娘，我们兄弟二人想做你的支持者，亦如林公子那样。”
见两人主动上来，为首的俊俏郎还这么说，如欢的眉眼间都带着高兴。
旁的只当她这次花魁大比没有带人上画舫。
可实际如欢清楚，不是她不请，而是没人赶来。
当朝宰相的儿子公开支持云秀，厌恶她如欢。
不论是求前途的文人墨客，还是官场上的大人们都对她避之不及。
自然，画舫上也没人敢来。
“两位公子既然如此积极主动，小女子自是盛情难却。”
她笑着欢迎两人，同时盘膝而坐。
身子轻盈，动作柔美，抬起的双臂雪白无瑕，犹如一只漂亮的天鹅正在舒展身子。
“小女子在此谢过两位公子，特为两位公子奏上一曲表达感谢。”
随着曼妙声音的落下，仿若能清扫一切杂念的琴声骤然响起。
凡事听到的人无不觉得头脑清明，神清气爽。
“哇，这就是如欢姑娘的拿手曲子《尚清欢》！”
“每每听到此曲，都会让我觉得心无杂念！”
“如欢姑娘就不该在春楼，该在学堂里！”
“这等美人若是在学堂，谁还有心思去看圣贤书？”
……
惊叹声、感慨声，声声不绝。
李闲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不论弹琴者究竟是谁，弹琴的实力着实斐然。
难怪能让宫中的乐师亲自过来求教。
“姑娘好才艺。”
李闲鹤欣赏地鼓掌道。
“此曲本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郑齐硕则在旁边学着他的动作。
听到李闲鹤的夸奖，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诗，如欢说不惊讶都不可能。
长相俊俏，又有才情，明显身居高位，自己还不认识的人，整个京城可不多见！
“多谢公子称赞。”
一区毕，如欢缓缓起身。
她抱着琴，面上满是羞涩。
“公子今日愿意来这里捧场，实属难得，这首曲子只是给公子的第一道谢礼。”
“等花魁大比结束后，不知可否请公子随我到楼中坐坐？”
来自如欢的亲自邀请更是让周遭所有人为之愕然。
要知道，自从如欢挂了牌后，迄今为止都是风头最盛的清倌。
至今还没听说过如欢姑娘主动邀请过谁。
若是此人同意，只怕，这将是有史以来头一个！
“林少爷！”
眼见风头已经彻底被抢走，云秀姑娘难免急躁。
她含泪看向林长轩，软糯地腔调让林长轩整个人都恨不得直接酥软下来。
“您看看他们，这像什么样子？”
“明明今晚该出风头的当是你我才对，怎能让那面老珠黄的贱皮子抢走？”
林长轩被她说的心里一动。
话是这样，没有半点问题。
周遭在人群、或是在楼上的老鸨们听到，都笑得合不拢嘴。
花魁大比，要的就是热闹。
闹得越激烈越好。
传出去，世家公子、达官显贵都为了她们的姑娘争风吃醋，可不就显得楼里的姑娘名气大吗！
“那边的！”
林长轩此时已经为美人冲昏了头。
他果断向李闲鹤下战书。
“不论你是谁，敢不敢和小爷我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