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刚要追上去,忽听身后的方丈轻叹一声,“阿衍,莫要忘记你的初衷!”
萧衍转身看向方丈,“初衷?难道修行的初衷不就是解救这万千世人,今日我将他杀了,倒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萧衍说着,又准备冲向那恶人,却见方丈拦在了他的面前。
“阿衍,你这样做依然救不回那些无辜之人,又会让自己凭生孽障,何苦来哉?”
“我只想让那些枉死之人瞑目!”萧衍说着,一把推开方丈朝着前面的恶人追去。
方丈一阵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萧衍这个时候已经趁机摘掉了那人的头颅。
鲜血就这样在这清修之地流淌,萧衍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于地狱般。
四周那些僧人似乎很害怕他,纷纷躲避,不敢靠近。
这让萧衍觉得格外讽刺,刚刚这些人还是对他非常尊重的。
可是如今,竟像避瘟疫般的躲避着他。
就在此时,方丈一声怒叱,“孽徒,你终究是杀了他!我这浮屠寺与你这种人无缘,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去吧!”
“无缘?”萧衍仰天狂笑,“好啊,既然如此,我这辈子都不再踏入浮屠寺一步!”
萧衍说完,转身离开了浮屠寺。
方丈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最终闭上了双眸。
……
时间回到现在,这方丈已经是有二十多年没有看到萧衍了。
离着老远便是能感受到萧衍身上的杀孽更重了几分,方丈微微蹙眉,挥手示意众弟子退下。
“萧大王,这些年来你可知错?”
萧衍看了方丈一眼,认真回答道,“知错?呵呵,我萧衍只怪我手中力量不够,不能铲除时间所有恶人!
师父,还是那句话!佛祖不管的事情,我管!佛祖不杀的人,我杀!”
方丈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前尘往事尽数翻篇,萧大王,如今还来到我浮屠寺做什么?”
“当然是来拜访你老人家。”萧衍说完便跪倒在地上,虔诚无比。
方丈连忙伸手搀扶他,“你这是做什么?老衲可受不起,你这不是折煞我嘛!”
“我虽是杀了许多人,但却从不曾伤及普通人的性命。如今我在北境碰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对手!
还望师父能看在之前的师徒情分上,帮我一次!”
“萧大王,这是你的私事,更是北燕的私人事,你应该去求助北燕朝廷。”
“师父,若是求助朝廷有用的话,我又何苦来此求您老人家出山相助呢?
师父请听我细说,此番前来我本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若是您不帮我,我萧衍就撞死在浮屠寺前。
就当是给当初那位恶人偿命!”
萧衍说完低下头,眼眶泛红,似有泪水滑落。
“你这人怎么还威胁上贫僧了?真当贫僧舍不得你去死?”方丈佯装愤怒。
萧衍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师父乃得到高僧,岂能看我死在您面前!”
方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你我之前这孽缘匪浅呢,贫僧就帮你一回!”
“谢师父!”
萧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只希望这次过后,师父能原谅我曾做过的事。”
“哎,我们之间哪儿谈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方丈摆了摆手,“随贫僧先进来吧,你的这些兵马便安置在山脚下吧。
毕竟这浮屠寺乃清修之所,这么多大兵上去,怕是要扰了佛祖的安宁。”
萧衍安置好兵马后,便跟在方丈身后,来到浮屠寺的后院。
后院中,一棵参天古树遮挡住阳光,倒是有几分幽静雅致的意味。
方丈带着萧衍走到古树的阴影处,“就坐在这里吧,你小时候最是喜欢的地方!”
萧衍看着这个老槐树,不由想起了之前在浮屠寺苦修的生活。
每当思念父母或是被师父责罚的时候,他总是会来到这树下,看着它,对着它倾诉心中烦闷。
久而久之,这颗老槐树也成了萧衍童年的好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久不来这了,这颗老槐竟变得越来越粗壮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萧衍,若是你还当个和尚,怕是也能成为一代高僧呢!”
萧衍听后不禁笑道,“师父说笑了,我若是当和尚,只怕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这里吃斋念佛了!”
方丈也是笑了笑,“也对,你这性子怕是没几天便会将我这浮屠寺弄的臭名昭著。
说说正事吧,究竟是何人能够将你这位萧大王逼到这番地步,不惜以死来威胁我,让我出山助你。”
萧衍抿唇不语,半晌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李闲鹤。”
“李闲鹤?”方丈皱起眉头,“南庆何时有了这番人物?姓李?南庆皇族中人?”
萧衍颔首,并没有隐瞒,而是将自己与李闲鹤的所有事情都娓娓道来。
等听完萧衍说的故事,方丈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天下竟真的有这等奇人?”
萧衍点了点头,“师父,我这次来就是希望您能帮我除掉这个妖人,让天下百姓免遭灾难。”
“哎……这些事情都是因果报应,不可强加干预啊!”
“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打仗就打仗,这跟因果报应有什么关系?”
方丈捻动手中佛珠,“你之前对南庆将士残暴,差点攻破北境灭掉其国,这便是因!
现在南庆中出了个样样都能将你压制的李闲鹤,这便是果。
因果循环,切莫执迷不悟。否则到头来,你便是害人害己。”
萧衍听后愣了愣,良久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师父,天命虽不可为,但我萧衍活这一世,若不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来,枉为男儿!
况且,即使我不杀南庆军队,李闲鹤迟早也要取我的性命!我又何须坐着等死?”
方丈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一番,待明日再给你答案。”
萧衍知道方丈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便也不勉强,“一切全凭师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