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鹤杀红了眼,浑身染满鲜血,整个人看起来狰狞骇人。
周围的骑兵吓坏了,纷纷躲避。
李闲鹤趁势横劈竖撩,眨眼工夫又有二三十名骑兵被拦腰截断,跌落马下。
“撤!撤!撤!”杨振威大声呼唤,“全体后退!”
杨振威不敢恋战,率先抽身撤退,其余骑兵见状,也纷纷调转马头,仓惶逃跑。
李闲鹤驱使战马追击一阵,终于停下马蹄,喘起粗气来。
“李小子,这等气度倒是有老夫年轻时候的样子!”一直在旁边护卫的赵云松忍不住夸赞。
李闲鹤微微苦笑,他虽然表面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已经用尽了力气。
刚才这番拼搏,他甚至感觉丹田内气海都有些干涸。
“老头,你最近还真是越来越能偷懒了,能不出手就不出手是吧?我现在都快累死了,你也不说帮帮忙。”
赵云松撇嘴,“臭小子,我这不是为了锻炼你吗?你若是总以为打不过敌人,便是有我出手帮你解决,你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李闲鹤无语道,“你就扯吧,刚才若是你出手相助,那些人能逃掉吗?”
“你懂什么,这就是战场,是你历练武功的绝佳机会。”赵云松理所当然地答道。
李闲鹤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仰面躺倒。
这副疲惫的模样引得赵云松直咂舌。
李闲鹤闭着眼睛休憩了片刻,忽然睁开,伸了伸胳膊,又揉了揉酸疼的腿脚,站起来活动起筋骨来。
赵云松目露欣慰之色,暗忖:这孩子果然是块好材料,经历了今天这一役,他的胆气和锐气都比之前更加坚韧。
“兄弟们,之后的路途可能会更加危险了,今日杨震威逃走,那北燕朝廷毕竟会派出更多的精兵良将前来捉拿咱们。所以,大家务必打起十分精神,做好准备。”李闲鹤沉声说道。
“嗯!”众人齐声响应。
……
北燕皇宫。
御书房。
一袭金袍的独孤弘端坐在宝座上,两侧各立着两排文官。
这些文臣皆须发花白,但依旧精神矍铄。
这些都是北燕的三朝老臣,也是独孤弘父亲留给他的托孤重臣。
他们平均年龄五六十岁,曾随同独孤先帝征战沙场,建树卓著,在北燕拥有巨大影响力。
独孤弘看完了手中的奏折,将它递给了身后一个年约四十岁的黑瘦汉子,“张卿,你认为朕这道圣谕该如何施行,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黑瘦汉子名叫张巨鹿,乃当今首辅大学士。
张巨鹿捧着奏折,仔细斟酌半晌,然后躬身道,“启禀陛下,打压勋贵之事不可着急,此举容易弄巧成拙,不如暂缓。”
独孤弘微微皱眉,摇头道,“不妥,那些勋贵们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且不说那南院大王萧衍屡次违抗旨意,就是那西府大将军韩世忠也越来越嚣张了,这要传扬出去,岂不让百姓耻笑我北燕?”
“那陛下想怎么办?”张巨鹿问道。
独孤弘思索片刻,冷哼道:“韩世忠欺君罔上,私吞民财,罪当处斩。”
“斩?陛下您可是认真的?若是斩了韩世忠,他麾下的韩家军肯定会闹事,到时候朝局动荡,怕是对我北燕不利啊。”
“这你不必担忧,”独孤弘摆了摆手,胸有成竹道,“朕自有妙计,只需要稍作安抚即可,到时韩世忠的兵权必定归还朝廷。”
张巨鹿疑惑地看着独孤弘,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卿,朕命令你,速拟诏书,将韩世忠召进宫来。另外,再把韩世忠的女儿也带过来,就说朕看上她了!”
“韩大小姐?”
“正是!”
张巨鹿犹豫道,“陛下,这样恐怕不妥吧,她已经许配给了司马林尚书的长子司马青了啊。”
独孤弘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司马青算个屁!你赶紧按朕的吩咐去办,晚了朕唯你是问!”
张巨鹿没法子,领命而去。
张巨鹿回到府中之后,也是不断的叹气起来,怎么曾经那位仁慈善良的孩子,短短几年就变得如此暴戾狠辣呢。
连他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张相,您回来了?”一个年纪与张巨鹿相仿的胖脸男子迎上来,“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巨鹿点点头,跟着胖脸男子往前厅走。
“老友啊,可有打探出那司徒风是何来历?”
胖脸男子叹息着摇摇头,“我费劲心思收集情报,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我怀疑司徒风根本不属于咱们北燕国。”
张巨鹿惊诧不已,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那位神秘的司徒风究竟来自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他的功夫奇高,单论身手而言,整个北燕朝廷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二人很快来到前厅落座。
胖脸男子将一封信交给张巨鹿。
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
张巨鹿读罢,吃了一惊,“陛下竟然私下做了这么多安排,他就不担心……”
“张相,”胖脸男子提醒道,“陛下既然敢做,肯定有把握。”
张巨鹿默然无语,沉吟片刻后,向胖脸男子抱拳拜谢道,“老夫欠你一个大恩。”
“张相不必客气,只希望这件事能早日成功,免得夜长梦多。”胖脸男子道。
张巨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还有啊张相,及时脱身吧,我怕你再继续待在朝廷会被牵连其中,”胖脸男子又嘱咐道。
张巨鹿苦笑一声,“现在这情况,如何能离去啊!”
“这些年我一直劝你辞官离去,但你却不愿意。你说说你在朝堂之上多少窝囊气?就不想换一种生活方式?”胖脸男子摇头叹息。
张巨鹿低下头来,眼角泛起泪光。
见状,胖脸男子忙道:“哎呀我知道了,这种时候,你不便谈论这些伤感的话题,咱俩换个话题。”
“换什么话题?”张巨鹿抬起头来。
“就聊聊这韩世忠吧,他死后你可有想好该如何去办?”
“唉!”
张巨鹿仰面长叹,愁容满面,喃喃道,“我张巨鹿虽然不才,但这些年一直谨守原则,从未犯过错误,可惜终究难敌时势的强迫……我实在是太累、太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