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须武将尴尬地收回了右手,问道,“怎么?莫非是殿下嫌弃在下粗鄙?”
李闲鹤淡淡笑了笑,“不必客套。只是不知阁下是何人罢了。”
短须武将笑了笑,“在下乃是临冬城太守安虎,久仰四殿下大名,今晚特设宴款待殿下!”
“哦。原来是安虎大人。”李闲鹤抱拳一礼,“有劳安虎大人盛情了。”
李闲鹤看向安虎的眼神更加好奇了起来。
这家伙看上去一副正派模样,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是做出了那种背叛自己国家、战友的勾当呢?!
“快请,快请!殿下请进!”安虎殷勤招呼着。
李闲鹤带着人进入城内,一路所见无不是刀斧森严、旌旗飘扬。
安虎将李闲鹤和他手下人引至城主府。
城主府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呵呵,殿下请坐。”安虎指了指座椅。
李闲鹤坐下,安虎则恭敬地站在他对面。
安虎虽然满脸笑容,但李闲鹤仍然感觉到他身上流转着危险的气息。
“四殿下突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啊?之前听闻四殿下在北境之中大败北燕南院大王萧衍,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啊。”安虎皮笑肉不笑地拱着手说道。
李闲鹤轻蔑一笑,“区区小胜,焉值挂齿?”
安虎眼角抽动两下,继续笑道,“四殿下太谦虚了,您可不仅仅是小胜,要知道咱们南庆,可没有哪个将军能够击溃北燕南院大王!”
安虎说着,眼睛盯着李闲鹤,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可惜他失望了,李闲鹤依旧面含浅笑,一点破绽都没有漏出。
“安大人,就算是当初的柳家军都打不赢萧衍吗?”李闲鹤悠悠问道。
安虎顿时语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见状,李闲鹤嘴角勾了勾,露出讥讽的笑意。
这家伙果然与萧衍狼狈为奸了!
“四殿下,您有所不知。”安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北燕南院大王萧衍是当世奇才,其麾下更有百万大军,若是正面交锋,恐怕我整个南庆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哼,”李闲鹤鼻孔冷哼,“那是因为你们无胆匪类,畏惧萧衍,才故意夸大敌方势力。”
李闲鹤说完以后,又补充一句,“怎么本皇子就能胜他。”
安虎脸上闪过怒火,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笑吟吟道,“四殿下所言甚是,我南庆有四皇子在,定会一雪前耻!”
李闲鹤斜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安大人,既然你都觉得本皇子在北境如此重要,为何还要跟那些押运官合谋,谋取陛下给我的物资呢?”
“呃……”
李闲鹤这话戳中了安虎的软肋,他登时愣在当场。
“四殿下,这是误会呀,绝对的误会!”安虎讪讪解释道,“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跟您的事呀!”
“哦?误会?”
“是啊,殿下有所不知,那些押送物资的官员,可能只是为了贿赂本官,才如此作为的,本官一概不知啊!”安虎急切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呀。”李闲鹤叹口气摇摇头,一幅遗憾的表情。
“殿下,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我可以保证,我安虎绝对没有私吞物资的想法!”
李闲鹤再次摇摇头,“安大人别紧张,本皇子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责怪安大人的意思。”
李闲鹤的态度令安虎松了口气,心里暗骂:装腔作势。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李闲鹤拍着桌案站起来,“本皇子今日来找安大人,就是管安大人要那些物资的!”
“什么?!”安虎惊愕地看着李闲鹤,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怎么?安大人不愿意帮忙吗?”李闲鹤板起脸来,一股威仪油然而生。
“不敢,不敢!”安虎赶紧摆手,“殿下有命,卑职岂敢不从?只是,不知殿下需要多少货物?”
“五十车!”
“五……五十车?”安虎吓了一跳,脸上浮现犹豫之色。
“安大人莫非舍不得吗?”李闲鹤沉声喝问。
“不是不是,我这就让人去拿!”安虎慌张摆手。
安虎的如此顺从的态度,倒是让李闲鹤吃了一惊。
他刚才只是试探性地提了个数字,却没想到安虎居然毫不迟疑就答应了。
看来这个贪婪成性的安虎还挺识趣,懂得审时度势。
片刻工夫,安虎便带领着手下抬来了足足五十辆马车的物资,放在了大厅内。
安虎谄媚地笑道,“四殿下可还满意否?本官知道四殿下在北境戍卫边关辛苦,所以特意为殿下准备了这批物资。”
“哈哈哈。”李闲鹤忍不住开怀大笑,“安大人有心了,本皇子非常满意,非常满意!”
李闲鹤走上前,亲热地抓起安虎的手臂晃来晃去,“安大人真是深明大义啊,比那些鼠辈高尚千倍万倍!”
李闲鹤说着话,手掌用劲,狠狠捏着安虎胳膊上的肌肉,直到疼得安虎呲牙咧嘴。
“殿……殿下。”安虎哭丧着脸叫道。
“哈哈哈。”李闲鹤又畅快地笑了几声,终于停止了对安虎施加压力。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李闲鹤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安虎揉搓着被捏痛的胳膊,躬身离去。
等安虎走远,李闲鹤这才收敛笑容,神色阴沉地盯着堆积成山的物资。
李闲鹤的视线缓慢扫过那些物质,忽然皱起眉头。
“不对劲儿。”他喃喃自语道。
安虎带来的物资虽然堆积如山,看起来颇为丰盛,实际上却是些粗制滥造的垃圾。
比如那些棉絮都是夹杂着许多稻草。
至于粮食,则都掺杂着糠麸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呵,看来本皇子真是小瞧安虎了!”李闲鹤冷哼一声,“不过,就凭这几车破烂,也想糊弄本皇子?做梦!”
李闲鹤伸出手指弹了弹那些粗劣的粮草,冲外面喊道,“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随着一名侍卫的询问声传进来,门帘掀开,侍卫迈步入内,单膝跪在李闲鹤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