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海不卑不亢,“是,末将深受柳家大恩,崔将军乃是我义兄柳惊云的遗孀,我岂能忍心看着崔将军冒险?”
“好,既然你有胆量有决心,那本皇子就成全你!不过本皇子丑话说在前头,北燕兵马都是千锤百炼之辈,各个骁勇善战,你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能马革裹尸,乃末将之幸!”秦世海慷慨激昂,“请四殿下成全!”
见秦世海这般决绝,李闲鹤倒是不好再阻拦了。
“好,既然你愿意去,那就带剩下的十万人马过去。”
秦世海抱拳领命。
崔妙涵则提议道,“殿下,我们三城之间还应修建烽火台,若是有北燕兵马突袭,我们也好及时互通消息。”
“当然,这是必须的,”李闲鹤赞同道,“我方要即日起就着手准备!”
崔妙涵点点头,“不过,修筑烽火台需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我建议在各城之间的官路旁边,开辟几处农田,专门用来屯粮种菜。这样既可以防御北燕侵扰,又能为打持久战做准备。”
“崔将军所言极是!”李闲鹤抚掌叫好。
……
秦世海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石头城进发。
这一路上,他不断调查着北燕兵马近期的动态,最后确定北燕并无异常举措,这才安心不少。
就在秦世海率大军走出不远时,一名斥候飞快跑了过来。
“报!”
他跪地禀告道:“启禀将军,前方有五百名骑兵正朝这里赶来!”
“五百骑兵?莫不是北燕兵马?”秦世海脸色骤变。
斥候连忙否认道,“属下不知,不过,那些人身穿黑甲,腰佩宝刀,看起来极为精锐!”
“摆好阵型,让他们过来,区区五百人马,就算是再怎么精锐,咱们这十万人还能对付不了吗?”
“是!”
很快,五百名铁甲兵便出现在视野内,他们策马狂奔,犹如风驰电掣,转瞬间到了秦世海面前。
这一行人身材高大威猛,胯下骏马更是健硕强壮,手握长刀,一副杀伐之气。
秦世海的瞳孔遽缩,紧盯着为首者。
他面容冷酷,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寒凛杀气。
“咦?看你的样子不是南庆四皇子李闲鹤啊,你是何人?”
秦世海冷笑一声,“你又是何人?”
“北燕南院大王麾下,黑羽营主将杨凌天是也。”
秦世海恍悟,原来他就是杨凌天。
那个曾经单枪匹马冲破了柳家军包围圈的人物!
柳惊云还活着的时候,便是对此人十分欣赏,说此人若是生在南庆,必定能成为一方豪雄。
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这儿遇到他。
“原来阁下便是传闻中神勇无双的杨凌天,真是失敬失敬!”
“不必客套,”杨凌天淡漠道,“你们四皇子何在?让他滚出来!”
秦世海冷冷一笑,“我们南庆的四皇子也是你相见就见的?识趣的速速退去,我饶你不死!”
杨凌天听罢缓缓拔出长剑,指向秦世海的咽喉,“战场相见,必定让你为今日之话悔恨终生。”
“呵,就凭你五百人?别忘了,这可是在我们南庆的土地上!”秦世海冷哼一声,忽然抬起手臂,示意部下射箭。
只见数支劲弩齐刷刷地从背弓弦上弹出,瞄准了杨凌天等人。
杨凌天却毫无惧怕之色,反而哈哈一笑,“好好好!今日你们人多势众,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兄弟们撤军!”
“射!”秦世海大喝一声。
嗖!嗖!嗖!
数百支利箭脱弦而出,直射杨凌天及其身后骑兵。
秦世海得意地扬起嘴角。
对方虽披重甲,可这么近的距离,哪里抵挡得了箭矢的射击?只怕顷刻间便能取其首级。
只是秦世海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那些骑兵盔甲之坚固非同凡响,这些箭矢只能对他们造成轻微伤害,根本无法穿透他们的盔甲!
“给我上,砍下他们的脑袋,我升你们当校尉!”
“杀啊!”
并州骑兵嗷嗷叫喊,挥舞刀斧扑向杨凌天。
杨凌天手中大刀一甩,纵马冲入敌群中。
刀光霍霍,一个照面便斩杀了两名南庆骑兵。
“并州兵马?不过尔尔!兄弟们不要恋战,且战且退!”
随着他一声厉吼,五百人马立刻分作两组,一组由他亲率朝东面急行而去。
另一组殿后迎战南庆骑兵。
“给我留下!”秦世海大怒,拨马冲向杨凌天。
“你还敢逞英雄?找死!”
杨凌天冷哼一声,长刀划出一道弧线,劈向秦世海的胸口。
秦世海提枪格挡,被震得虎口生疼。
杨凌天乘胜追击,手中大刀越砍越快,招式诡谲难测。
秦世海步步退让,只觉自己像陷入泥沼中一样,行动迟滞、呼吸困顿。
他败局已定!
果然!
杨凌天趁机一脚踹在秦世海的腹部,把他踢得倒翻几米远。
秦世海狠狠摔落在地,捂住肚子痛苦哀嚎。
“将军!”
秦世海身后一名偏将疾呼着跑上前,扶住了秦世海。
身边亲兵也是拼命护卫住秦世海,生怕杨凌天再次攻过来。
秦世海忍着剧痛爬起来,恶毒地瞪着杨凌天。
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位年纪轻轻、貌似文弱的杨凌天,武功为何如此高超。
“切!今日就且放你们一马,等我家大王整顿好兵马之后,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撤!”
杨凌天大袖一挥,率领手下骑兵扬长而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骑兵队伍,秦世海目眦欲裂。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杨凌天,你给我记住!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
三天之后。
李闲鹤率十万兵马加上自己的秦兵也是来到了鹿角城。
刚到此地,李闲鹤便是被此处的荒凉、破败所深深震撼了。
他从未想过,一座拥有二十余万人的巨城竟会破败至斯。
城门外满是尸体和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朽臭味。
街上更是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鲜红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