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年约三旬,体态丰腴,皮肤白皙。她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幼童。
那妇人满脸惊慌失措,眼泪横流,正扯着嗓子哭号。
“快,快来人救救我的母子,呜呜!”妇人一边哭诉,一边拼命催促宫女。
众宫女吓得花容失色,争先恐后地冲到她跟前,想拦住冲过来的黑衣人,但根本阻挡不住。
眼瞅着黑衣人距离妇人母子越来越近,有胆子稍微大点的宫女壮起胆子厉喝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跑来的狂徒?”
黑衣人冷哼一声,扬起匕首猛扑而上。
竟是直接将那拦路宫女当胸扎死,鲜血迸溅,惨叫声划破天际。
周围的宫女吓坏了,纷纷尖叫着逃窜开来。
那妇人抱着幼童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血污,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
李闲鹤眉头皱起,看向独孤流珠,“你们北燕皇宫之中竟会有如此勾当?!”
独孤流珠秀眸圆睁,显然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变故。
她定了定神,对着李闲鹤道,“快去救下他们母子,她们乃是北燕朝廷重臣之妻,若死于宫中,怕是要生出大麻烦。”
李闲鹤看她一眼,“那你呢?我若是走了,谁来保你?”
独孤流珠轻蔑冷笑,“我乃堂堂北燕长公主,这帮人是不敢动我的。”
独孤流珠心里已经猜测到这些黑衣人的幕后黑手。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除非皇帝准允,否则,谁敢冒险在宫内杀官员家眷?
更何况,宫中守卫森严,这伙凶徒竟还能在皇宫中纵横驰骋,必有所倚仗。
李闲鹤看了独孤流珠一眼,忽而咧嘴一笑,“长公主,记好了,今日你可是欠我一个大恩情呢!”
“费什么话?”独孤流珠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闲鹤快速冲过去。
黑衣人已经奔到妇人身边,抬起匕首便是要狠狠插入婴孩心脏。
李闲鹤飞身掠至黑衣人跟前,抬腿踢掉匕首,同时将他制服住。
黑衣人被擒,却仍奋力反抗,周围的同伴更是纷纷掏出兵器攻击。
独孤流珠见状大惊,“小心!”
她刚张开口,只觉眼前白光晃动,李闲鹤的剑瞬间出鞘,剑气就仿佛是从九天之上降落一般。
眨眼之间,那些拿兵器的黑衣人尽皆躺在了血泊中。
“果然是有些不对劲啊,就这等实力的刺客,岂能轻易入这皇宫内院之中?”李闲鹤沉吟道。
“废物!一群饭桶!”
就在此时,皇宫深处响起一声暴喝,震得地面抖了两抖。
紧接着,数百名披甲戴盔的禁军迅速奔来,将这里团团包围。
为首一名魁梧汉子,满脸络腮胡子,手持一把银亮长刀,怒视着李闲鹤。
“阁下敢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动手杀人,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
“你是何人?竟敢闯进皇宫行凶?”络腮胡大汉再次喝斥,“报上名来。”
“在下姓沈,名曰清泉。”李闲鹤拱手施礼道,“至于闯宫行凶,呵呵。若是我出手再晚一些,这妇人跟她怀中的孩子可就要遭到毒手啦!”
这时,那妇人抱着孩子踉跄地走了过来,“多谢相救!”
她噗通跪地,磕了个响头。
“夫人不必客气,请起。”李闲鹤弯腰搀起她。
独孤流珠这时也是走了过来,直接给那络腮胡大汉一个耳光,“你是不是眼睛瞎了?若不是沈公子今日出手相助,她娘俩现在早成尸体了!”
络腮胡愣怔片刻,随即醒悟,立刻又换了副表情,躬身赔罪。
“属下鲁莽,多有误会,还望长公主殿下恕罪!属下马上派人将这伙恶贼押往刑部大牢,交由刑部发落。”
“发落?”李闲鹤摆手道,“这还有什么可发落的?本公子剑下可从来不会留活口,说起来你们家陛下还得好好谢谢我呢,今日我可是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这……”络腮胡大汉顿时犯难了。
独孤流珠急忙拉了拉李闲鹤,低声警告道,“慎言!”
虽然李闲鹤并未明确表明,这伙黑衣人就是那独孤弘派的。
但今日之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那些刺客都与独孤弘有关。
李闲鹤耸肩摊手,意思是让独孤流珠自己搞掂。
独孤流珠瞪他一眼,转向络腮胡大汉道,“好了!将这些刺客的尸体都带走,不许放出风声!另外,你们赶紧去查查这些黑衣人究竟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是!”络腮胡大汉应了一声,连忙招呼手下将地上几具黑衣尸体扛起来,匆匆离开。
独孤流珠松了口气,对李闲鹤感激道,“今日多亏了你出手,才避免一场灾祸。”
那妇人见到独孤流珠之后,就好像是老鼠碰到了猫一般,畏惧地缩在角落里。
独孤流珠瞥她一眼,淡淡道,“别担心,本宫不会伤害你。”
妇人颤抖道,“民妇多谢长公主殿下宽仁厚德,只是民妇和小儿已是残躯,不敢奢求公主殿下怜悯。”
说完,她便将孩子护在怀里,转身欲逃。
“慢着。”
独孤流珠冷冷喊住她,语调冰寒地问道,“你是谢文韬的妻子吧?”
听到独孤流珠提到丈夫,妇人顿时全身僵硬,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身,用颤抖的双臂抱着孩子,泪水模糊了双眼,“民妇谢氏,拜见长公主殿下!”
“还望长公主殿下看在我夫君也曾为我北燕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饶了民妇吧!民妇愿为奴婢,任凭长公主驱使。”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独孤流珠却也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可奈何这谢文韬乃是萧衍的亲信,也是独孤弘做梦都想要除掉的人。
独孤弘绝不容忍这种存在继续威胁到自己的权利。
如果谢文韬还健康无碍,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可惜他因常年在沙场征战,已经是满身伤病,如今正卧床休养,怕是已命悬一线了吧?
独孤流珠叹息一声,“本宫也保不住你们的,今日能够出手相助,已经是看在你夫君的面子了,以后且小心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