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百官皆虎躯一震。
不论是臣子还是诸位皇子纷纷跪地,恨不得将头直接埋进地缝当中。
而李云沐的视线也在此时直冲李闲鹤而来。
“老四,你如何解释”
盛怒的李云沐将那几封信件直接摔在地上。
被质问的李闲鹤本人则是一头雾水。
他能怎么解释?
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还能怎么解释!
“父皇,恕儿臣愚钝,不知何事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李闲鹤自然不可能认下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同时,他也不忘反思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李云沐如此生气。
问题肯定是出在那几封书信上面。
然而他,一个与世无争的四皇子,能和燕国人的书信产生什么关系?
李闲鹤疑惑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会是燕国人看自己不顺眼,想给自己挖坑了吧!
李云沐见他面露疑惑,并未露出半分心虚的神色,心里的怒气方才消散些许。
只是皇帝的疑心既然已经起来,就没有轻易消散的道理。
“去,让四皇子看看这些书信上面写着什么!”
陈皮四闻声而动,立刻蹲在地上捡起书信。
而等到李闲鹤迷茫地拿到书信是,险些因上面的内容而跳脚。
那书信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由四皇子的口吻写下的,如何在四皇子与柳家柳之妙成婚当日,调开重重守卫,将柳之妙送至城外某处树林中,交给燕国人的全部计划。
内容之精细,用词之大胆,足以让每个看过的庆国人为之恼火。
别说是庆帝,就连李闲鹤看了,心里都火气直冒!
“污蔑,妥妥的污蔑!”
李闲鹤赖好一翻,便能猜到燕国人的算盘。
无非就是用几封莫须有的东西玩离间计。
“父皇,儿臣对柳小姐算不上用情至深,感情虽然还未培养到位,但绝不会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儿臣还望父皇千万不要被燕人的挑拨离间所影响!”
“儿臣绝不可能与燕人勾结!”
见这父子的一来一回,大臣们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特别是在四皇子喊出那番话,再结合书信的来由是燕人丢在镇国公府门口,他们就算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恒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真是天助我也!
他上前一步,面露悲痛之色,“四殿下,如果此事不是你干的,燕人又怎么可能会找上你?”
“信是燕人掉在镇国公府门口,里面的内容也和你有关。”
“事到如今,你还说你不知情?”
听着林恒的控诉,李闲鹤心里宛如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污蔑自己的机会!
李闲鹤也不惯着,“林相,您说的轻巧。”
“这些书信里面的内容说的倒是很真实,可您是否忽略了一个问题?”
众人立马支起耳朵。
就连怒气锐减的李云沐也看了过去。
而在众目睽睽下,李闲鹤理直气壮道:“本皇子文墨不通,写字如狗刨,何来这一手清秀小楷?”
他写字自然不差,但耐不住原身差!
即便有天底下最好的夫子教导,原身依旧狗屁不通,甚至一度把教学的夫子气得去皇帝面前含泪请辞。
自那之后,原主憨傻皇子的称呼也传遍了庆国上下。
直至后来一封莫须有的书信将原身冤枉得幽禁两年有余,原身才不再被要求继续练字。
“父皇,曾有一封书信模仿儿臣的字迹,将儿臣打做逆党的同谋,那书信的由来儿臣解释不清楚。”
“可如今,燕人的污蔑却是无根无据,连字迹都对不上,又怎能将问题定在儿臣身上?”
李闲鹤义愤填膺,眼含泪水,活脱脱一副被污蔑的样子。
周遭的大臣们皆面露迟疑。
话,确实说的没错。
“那如果四殿下被幽禁的时候,背着大家,偷偷习字呢?”
林恒眼中闪过怨毒。
他可不打算因为几句话就放弃给李闲鹤扣屎盆子。
然而因为太过心急,林恒反而忘了四皇子被幽禁的日子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李闲鹤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呛了回去,“丞相的意思是,夫子都教不会本皇子。”
“本皇子反而能自学成才?”
“甚至是在那种随时被大皇子派去的喽啰打骂、欺压、喂食馊了的饭菜的环境中?”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就连最后的控诉都是带着泣血。
瞧着周遭官员沉默不语的态度,李闲鹤心里也门清。
原身确实不讨喜。
哪怕明显是被冤枉,官员们都不会为之辩护一句。
一如两年半前!
听着反驳,林恒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
今日大皇子不在,他都忘了大皇子还曾在暗地里动的小手段。
然而,真要就此停下,也不是林恒的作风。
只是,座上的李云沐没给他们继续争执的时间。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李云沐不悦皱眉。
李闲鹤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他觉得自己从过来之后就不打算留下的主意是对的,这地方确实不是他继续待下去。
“陛下,此事手法极为粗糙,燕人此举想来是为了离间陛下与四殿下。”
迟迟未开口的柳战威垂眸道。
“于燕人而言,最让他们怀恨在心的不过两人。”
“一个是擂台上大败燕人,让他们丢了脸面的黑衣人。”
“另一个就是在朝堂上屡次口出惊人,不给燕人脸面的四殿下。”
“而小女又和四殿下定下了婚约,如果此事爆出四殿下其实和燕人有所勾结,亲近小女只是为了出卖小女,我等一旦中了圈套,必将会让四殿下陷入众叛亲离的局面。”
“届时,他们想对四殿下出手,简直轻而易举!”
在始终没开口的时候,柳战威就在思考其中利害。
凭借多年打仗锻炼出来的直觉来看,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四殿下而来。
“陛下,那士兵也说,燕人袭击镇国公府时,得亏小女在四殿下府上方才避过一劫,可见燕人应当是做了两手准备。”
“要不直接掳走小女,要不趁机污蔑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