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
李云沐见陈皮四回来时依旧拿着圣旨并不意外。
陈皮四在眉宇间多了些许阴翳,“此人初见奴才,便认出了奴才的身份。”
“想来面具之下可能是朝中人士。”
然而就他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没有一个能够有黑衣人这般的身手。
恐怕不好直接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急。”
李云沐伸了个懒腰,将批阅好的奏折直接撂倒一旁的小山顶端。
“对方不论是庆国的谁都不重要,只要不是敌国奸细就行。”
“此等高手只要一心忠于庆国,万事大吉,若是执意追究身份,恐怕反会引起对方逆反之心。”
虽然李云沐也想揭下他那神秘的面具,一睹真容。
可谁都不能保证这背后的代价是多少?
庆国现在正值危难关头,经不起任何动荡。
哪怕是流失一个高手,都会让他心痛!
“招呼着点厨子,让他们都把这辈子最好的厨艺拿出来,绝对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李云沐交代着陈皮四。
就是考虑的方向让陈皮四一时摸不着头脑。
按照陛下往日的性子。
不该是先弄清此人的身份,然后再确定是否可为自己所用,不行的话便杀了,确保不会落到别人手中吗?
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般柔和?
难不成是转了性子?
陈皮四在心里格外不解,但不敢表露出来,不然就是揣测圣意,保不齐脑袋都得分家。
谁又能确定现在的陛下脾气究竟是好是坏?
……
“嫂嫂?”
李闲鹤再次离开后,先是在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巷道里面绕了绕。
等他将整个地形大致记在脑中,甩掉几个不知名的虾米后,便闪身去了大皇子府。
此时,他那位便宜大哥还没回来,留在这里的依旧只有他嫂嫂。
不过门口倒是多了两个陌生的守门人。
“嫂嫂?”
李闲鹤留个心眼,从背面的窗子边轻声叫林献欢。
这让本在屋内绣花的林献欢被吓得一哆嗦。
可她听出是李闲鹤的声音后,又喜出望外。
“李闲鹤?”
林献欢悄悄掀开窗子,却没能看见李闲鹤的身影,正当她疑惑自己是出现幻听时,李闲鹤反而从窗沿下侧突然起身,直接站在了离林献欢的脸颊只有一寸的位置。
双方的呼吸都能吹拂到对方的脸上。
就连轻颤的睫毛都细微可查。
李闲鹤不由夸赞不愧是和未来娘子齐名的美人,凑近了更是美得让人沉溺。
林献欢则呆呆地看着李闲鹤眼里的自己,回神时便红了脸。
二人此时十分默契地一声没出,配合着掩护李闲鹤翻进屋内。
“你怎么来了?”
林献欢惊讶地轻声问。
她没记错,大皇子刚刚匆匆跑出去就是为了围堵在郑家的黑衣人。
而李闲鹤此时也正是黑衣人的扮相,衣衫上还风尘仆仆。
可见,他已经与大皇子撞过照面。
“你弟弟也在。”
李闲鹤挑眉道。
“射箭本事不错,奈何心高气傲,准头不行。”
“父皇在三日后设宴,请我赴宴,如果不去,你和郑家人就都是人质。”
林献欢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再次“入局”的时候。
还是被作为人质。
“习惯了,”林献欢苦笑,“我的姻缘也是这样,梅开二度罢了。”
“倒是现在,你怎么来了?”
比起自己未来的处境,她更关心合作伙伴李闲鹤的状况。
这可是她未来目标的指望,绝不能怠慢。
更何况胞弟林长轩的本事非同小可,她担心李闲鹤受伤。
“我无事,”李闲鹤避开了她要掀自己衣服的手,嘴角带着玩味,“嫂嫂,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我还是叔嫂。”
对于林献欢主动关心自己的样子,李闲鹤看在心里,但绝不能就此沉溺。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美人刀。
林献欢却是一怔,伸出来的手都落在半空僵持不动,“我与他,没有夫妻之实。”
“仅有夫妻之名。”
她自觉难以启齿,但还是出于诚意如数奉告。
在这个时代,一个不被丈夫疼惜的女子说出去都将会遭到异样的目光打量。
林献欢承认她很怕李闲鹤也会那样。
明明二人现在还只是合作关系,但她不希望李闲鹤因为这些事情而轻视自己。
可当她忐忑地看向李闲鹤时,听到的却是惊讶和愤慨。
“我这个大皇兄还真是个白痴。”
李闲鹤主打一个口出惊人,让林献欢都猝不及防。
而李闲鹤没有停止吐槽的打算。
“那家伙先前在郑家门口给我说他没碰过你时,我还不信,当时我就想嫂嫂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会将之弃之不理,原来他就做得到,这家伙别是个不举吧?”
“若是能和离,嫂嫂你将来不如考虑考虑?”
同时李闲鹤也不忘把在郑家门口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林献欢。
林献欢听后甚是心惊,同时也失望无比。
她不是不知道大皇子眼里没有自己,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送给他人的荒唐行径。
哪怕她没机会去朝堂上,也能够预料到明日早朝弹劾大皇子的奏折必将如山而至。
升上也必会有所反应。
大皇子免不了一阵责罚!
“荒谬。”
林献欢轻叱。
见她面色不似作假,李闲鹤也再次对这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因此也让他对这份合作多了信任。
“这次过来还有两件事,一样是改进造纸术的方案,一样是纺织和蚕丝养殖技术的改进意见。”
李闲鹤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数张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画上了图、一旁还有数个注解。
其细心程度远超当今大多数文人。
林献欢接过之后,光是简单翻看,就能看出写下这些的人究竟有多么认真。
而等她回神之际,连带着看李闲鹤的眼神都带着惊愕。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对方将这些交给自己。
谁又能想到这些将来或许对庆国有妙用的东西,竟会出自一个被世人嘲笑数年之久的痴傻皇子手中?
“这是否太过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