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男人便不再理会她的情况,低下头和身边的两个女人调笑,逗得两个女人不亦乐乎。
云舒站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缓缓垂下眼帘,掩盖眼底的痛苦。
看着眼前的三人的行为动作,听着耳边的娇笑连连,她忽然觉得无力,她原以为她已经够坚强,但是现在看来,她真的太天真了。
她已经看不下去了,想必傅靳衍也不愿自己在这里打扰他的好事吧?
想通了这些,云舒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门外走去。
刚踏出包厢的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哎呀,这位小姐,我们这儿正在玩儿骰子呢,您怎么走了啊,留下来陪陪我们嘛!”
云舒的步伐没停,她抬脚往门外走去,刚跨出一步,背脊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袭击,下意识的转身,看见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幽邃漆黑的凤眸透着危险之光,薄唇抿成一条线,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寒霜。
“谁允许你离开了?”
男人冰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剩无几的骄傲。
她咬牙,压抑着难耐,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傅爷既然有人陪,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男人眼底迸射出一抹危险的精芒,大步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望向他。
“我让你走了吗?嗯?“
“我只是……”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挑衅我的底线。”
男人的眼眸很黑很沉,云舒被迫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眸,心脏蓦地一缩,她竟然不自觉的退缩了一步。
傅靳衍冷哼一声,松开钳制她的手,双手插兜,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今晚你留在这,我不叫你走,你就不许走!”
他说完便径直离开,留给云舒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云舒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睑,遮挡眼底的复杂。
但也仅仅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她就恢复清明,听话的站在包厢内的一角,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可以观察着包厢里的每一个细节,而她就静静的在墙角处站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中央霓虹交错,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亮着城市的每个角落,夜生活刚刚开始。
一晃眼,时间流逝,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已经到了十点多钟,这期间云舒一声未吭,只是站在原地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傅靳衍“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双眼无神的呆滞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即逝。
见状,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漫不经心道:“站了几个小时了?”
女人面无表情,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某一处,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傅靳衍也不恼,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又悠哉悠哉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整个人慵懒至极。不疾不徐的道:“滚吧,不要耽误我接下来办正事的时间。”
云舒依旧不说话,安静的如同空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柔。
“你聋了?”傅靳衍的嗓音骤然变冷,带着不悦。
终于,云舒有反应了,她慢慢的侧头看向他,眸底的暗淡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解脱的神色,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谢谢傅爷,祝你和您身边的这两位姑娘玩得愉快。”
说完,她转身没有一丝犹豫便离开了。
傅靳衍眯起眼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薄唇紧珉,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
“傅爷,那我们继续……”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拉回傅靳衍游离的思绪,他收回视线,目光重新回到眼前的两个女人身上,冷冷开口道:“出去。”
“啊?傅爷……”
两人似是没想到傅靳衍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
傅靳衍的眼神愈加阴郁,薄唇轻启,冷冽的声音溢出:“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说话间,他的的眉宇已经染上一抹戾气,
语气也明显加重了几分,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显然已经到达忍耐的极限。
闻言,他身旁的两个女孩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哪里还敢多言,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咬牙,悻悻离开包厢。
等她们离开后,房间顿时恢复宁静,傅靳衍仰靠在包厢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视线落在云舒消失的方向。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云舒从包厢里出来后,从胸腔中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眼眶微微泛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是还好,她终于解脱了,终于不用在看见那令她作呕的画面。
员工换衣间内,云舒换回自己原本的衣物,穿戴整齐,拿起手机,正准备和经理打个招呼离开,正巧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经理”两个字。
她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下班时间,经理应该知道的,怎么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虽然疑惑,她却仍旧礼貌的将电话接了起来,“喂,陆经理?”
“云舒,你现在在哪里?”
经理陆倩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隐约带着焦虑和慌乱。
听见这话,云舒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陆经理怎么了?”
陆倩倩苦笑道:“你去包厢收拾一下吧,傅爷喝醉了,需要你过去收拾一下。”
“什么?”
“他现在在包厢里等你。”
云舒的眉头皱成一团,眼底满是不赞同,“为什么非要我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刚去安排进去打扫的服务员,都被撵出来了。”陆倩倩叹息一声。
云舒握着手机的指尖紧绷,“陆经理,我能不去吗?”
“抱歉,云舒,我实在没办法了,傅爷他……唉,你还是先过来吧……”
说完也不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陆倩倩便挂断了电话。
云舒看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久久没动。
良久,她才迈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