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水盈盈的淡棕色眼眸,一时间竟然猩红一片,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让人沉迷其中。
林谦学被她毫不留情地用花瓶砸晕了脑袋,后来被送进了医院,额头被缝了好几针。
“林总。”云德辉带着一些礼盒走进了病房,看着站在镜子前的林谦学,云德辉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之前也听说过林谦学的那些行为,不过他也没当一回事,成功的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特殊的癖好,他能够理解。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林谦学并不是癖好,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阴暗又狠毒,刚刚那道眼神,他似乎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让他的脊背都一阵发凉。
看到云德辉,林谦学的目光流转,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云总,来找我有何贵干?”林谦学慢慢走到病床旁边,坐了下来,那双藏在金丝边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眸,闪着些诡异的光芒。
云德辉抬眸看了他一眼,暗暗压下心底的不安,将目的说了出来。
“听说林总要出院了,我这不是特意来看看,庆祝林总顺利出院。”云德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林谦学唇角微微一勾,“那就多谢了。”
言罢,整个病房陷入了一阵安静当中,气氛实在是有些寂静得可怕,云德辉忍不住开口:“林总,听说当时是云舒把你伤成这样的。”
那天在谢家宴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云德辉也不得而知,谢家和傅家把消息封锁得死死的,他什么也没打听到。
还是云恬曦回来告诉他的,不过云恬曦也没有看真切,当时人太多,场面过于混乱,她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林谦学躺在地上。
那把钥匙是云恬曦安排人送到林谦学的手上的,她看着林谦学似乎对云舒还挺感兴趣,就趁机安排人把云舒的衣服弄湿,让她去楼上换。
然后告诉林谦学有人在等他,把他们两个人弄到一个房间里去,只要把事情给办了,也不愁云舒不嫁。
而且云舒成了林谦学的女人,到时候傅爷肯定也不会要这样一个被别人碰过的破鞋。
被傅爷抛弃的女人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到时候她也没法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瘦弱的女人竟然能把林谦学打成这样。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头上还缝了这么多针,云德辉听说这件事情后,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林家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与云家的合作。
但是好几天过去了,林家还没有半点动静,他也坐不住了,直接到医院来,试探试探林谦学的态度。
林谦学看着他这幅样子,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云总说得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说是打伤,不小心的而已。”
这句话一出,云德辉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然猜不到他想要说什么。
“不知道云总之前说的婚事还算不算数了?”林谦学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底闪着精明的光芒。
云德辉微微一愣,“当然算数,林总这是……”
他也算是个商人,在商场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林谦学这样的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算数就好,我这两天出院,已经让人去准备婚礼的诸多事宜了,云总到时候可要把我的新娘送过来啊。”
林谦学的唇角微微一勾,眼底闪烁着一抹幽深的光芒。
“林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准备的。”云德辉虽然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应下来了。
离开病房后,云德辉重新回到了云家别墅。
云恬曦早就在家里等着了,看着云德辉一脸愁容的模样,她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沉到了低端。
“爸,怎么样了?林家有怪我们家吗?”云恬曦立马起身,走到云德辉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云德辉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林家这态度有些奇怪,林谦学并没有怪云舒的意思,反而还问我婚事算不算数。”
一旁的云恬曦听完,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去医院,不仅仅是看病人,还有几分试探的意思,看看林家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如果林谦学态度强硬,他们就把云舒推出去,表示已经断绝了关系,云舒所做的事情和他们云家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现如今看来,林谦学好像并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情,还想着和他们家喜结良缘?
“果然是个手段多的男人。”云恬曦眸子一转,立刻就知道了林谦学的意思。
“爸,既然林总要结婚,我们把人给他准备好就行了。”
像林谦学这样的男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没想到云舒的运气居然这么好,把人打成这样,人家都还愿意娶她。
云恬曦的唇角微微扬起,眸底闪过一抹冷笑,希望她日后也有好运气承受这一切。
云德辉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也点了点头,林谦学既往不咎,不仅乐意和云家合作,而且还想着那桩婚事,那他们云家也不能拂了面子。
“我听说云舒在医院住了没几天,被傅爷丢到芳满庭自生自灭去了。”
云恬曦这几天一直在关注云舒的消息,得知她被丢在芳满庭做清洁工,她心里还开心了好一阵子。
“那就找个时间去把她找来。”云德辉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想法了然于心。
云舒被丢进芳满庭后,再也没见过傅靳衍,她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不用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半夜,她把清洁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清洗了一遍后,锁上门,坐着电梯下了楼。
这个点,外面早已经没有来公交车,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停在她面前,云舒毫无防备地坐了进去。
“师傅,京都第一人民医院。”云舒淡淡开口,车子启动,她抱着胸,坐在骑车后座,看着窗外绚丽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