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吃这个。”小包子殷勤地把牛奶推到云舒的面前,还不停地把东西往她盘子里放。
“食不言!”傅靳衍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目光有些发冷。
小包子拿着面包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讪讪收了回来,还偷偷瞄了傅靳衍一眼,小模样机灵又可怜。
这顿早饭好不容易吃完了,小包子要去幼儿园了,他背着书包,拉着云舒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我要妈咪送我去幼儿园,我要妈咪宋我去。”小包子扁着嘴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里溢满泪水,可怜极了。
云舒看着他这幅可怜模样,心底也有些不忍,不知为何,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总能软上一软。
“自己去!”傅靳衍毫不留情地开口,面色冰冷不已。
小包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最终仰头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下来,没多久一张小脸就糊满了泪水。
云舒有些不知所措地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给他擦去眼泪,小包子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傅靳衍看着她眼底泛起的心疼,心脏莫名一颤。
半晌,他薄唇轻启,“走不走?”
小包子的哭声立马停住,眨巴着还带着泪水的睫毛看着傅靳衍。
“我就知道粑粑最好了。”小包子立刻反应过来,瞬间破涕为笑,他牵着云舒的手跑向加长林肯。
云舒将他抱了起来,一起进了车里,小包子坐在她的腿上,窝在她的怀里,明明睫毛上还带着些泪珠,脸上却高兴得不行。
傅靳衍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了他们俩的旁边,看着身旁的男人,云舒神色一滞。
她以为,他不会跟他们一起去。
“别多想,我松琰言去。”傅靳衍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嗓音低沉地开口。
云舒顿时撇开目光,专心专意地和怀里的小包子玩着。
这个年纪的娃娃又可爱又机灵,她捏着小包子软乎乎的小脸,听着他奶声奶气地讲着幼儿园里的故事,脸上露出了难得温和的笑容。
车内莫名流淌着一股静好温馨的时光,他们似乎真的是一家人,和睦美好。
车很快停在了幼儿园门外,小包子赖在云舒怀里不肯下车。
“再不下去该迟到了。”云舒伸手揉揉小包子的脸,轻声开口。
小包子扭捏地低下头,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妈咪可以送我进去吗?”
云舒眼底有些诧异,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傅靳衍,傅靳衍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伸手拎上傅琰言的后脖颈。
“赶紧去上学。”傅靳衍毫不留情地把他拎了起来,丢在了车外。
小包子扁着嘴巴,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
看着那道落寞的小小身影,云舒于心不忍,立马下了车,跟了上去,一直把他送到幼儿园老师的手里。
“琰言在幼儿园要听话哦。”云舒冲着他挥了挥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眉眼弯弯,温柔不已。
小包子背着书包点点头,周围不少小朋友都围了上来。
“琰言,这是你妈妈吗?”
小包子骄傲地点点头,一双如黑葡掏般耀眼的眼睛带着喜悦。
“琰言的妈咪好漂亮,像天上的仙女。”
“不对,比仙女还好看。”
旁边的小朋友看着那道温柔的身影,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小包子抿着唇,脸上带着浅浅得意的笑容,他才不是没有妈咪的野孩子呢,他的妈咪又漂亮又温柔,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妈咪。
“如果她是我的妈咪就好啦……”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
小包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亮晶晶的眼眸里带着些防备,“不可以!她是我的妈咪,谁都不可以抢走!”
小包子重重地开口,那张肉乎乎的脸上多了些防备与警惕。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妈咪,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妈咪呢,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云舒看着小包子被一群小朋友簇拥进了幼儿园后,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抬脚回到车里。
她眼底带着一丝落寞,傅靳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如既往地冰冷。
“我还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傅靳衍的眼眸微微眯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冷了几分。
云舒扯了扯唇角,那双水润清透的眸子里竟然带着几分痛苦与恨意。
如果,如果她的孩子没有被引产,没有被那群女人冲到下水道里去,或许也和这个孩子一般大,他能上幼儿园,能甜甜地叫妈咪,也能陪在她的身边。
可是,没有如果,全都是因为傅靳衍,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傅靳衍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抹痛苦,她在痛苦什么?为什么提到孩子她会痛苦?
当年,难道不是她先放弃那个孩子的吗?
“你在琰言面前装成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傅靳衍伸手扣住她的下颌,目光如同锐利的箭,恨不得把她刺穿。
云舒唇角微微勾了勾,嗓音有些柔媚,“因为他是你的孩子,讨好他不就是讨好你吗?”
傅靳衍目光陡然一冷,周身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胸腔里顿时腾升起一股阴郁烦躁之气。
他就知道,像她这样爱慕虚荣手段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母爱。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欺骗一个四岁的孩子,将那些肮脏下贱的手段都用到一个纯洁可爱的孩子身上。
“你竟然连一个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傅靳衍的声音染上暴怒,连眼眸都猩红一片。
云舒一双眸子木然得不带一丝情绪,她轻轻笑了笑,那双如同一池秋水般荡漾的眸子勾人心魄。
“怎么不能?为了和京都傅爷睡上一晚,我可是不惜下药,不惜以自己父亲的生命为代价的。”
“又有什么是我不能下得去手的?”
云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嘶哑的吼声。
傅靳衍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女人,他的心脏像是被几万只蚂蚁啃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