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你什么时候醒的?”顾星云把手里的早餐放到一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云舒冲他轻轻一笑,眼底柔和,“刚刚才醒的。”
顾星云盯着她看了大半天,确认她恢复得差不多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了,一睡睡了六七天,沈医生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顾星云把手里的早餐打开,那双痞里痞气的桃花眼里满是担忧。
云舒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容,没开口说话。
她要是不醒的话,她的母亲,云家该怎么办?
她的母亲还在傅靳衍的手里,如果她永远睡下去,那她的母亲不知道会遭受什么待遇,所以她不能睡,她要努力把钱赚完,只要把钱全部还了,傅靳衍就能放了她,她就能带着母亲走了。
“快吃点东西吧,大病初愈最是要好好养着。”顾星云把粥打开,轻轻挖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
云舒垂眸看到眼前的粥,微微一滞,接着摇摇头,“我自己来吧。”
她实在是不习惯顾星云这样照顾着她,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快吃,小爷我还从来没这样照顾过人,你可别不领情。”顾星云眼尾一扬,语气里带着丝丝威胁。
云舒眼底闪过一抹无措,对上他那双坚定的眸子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张嘴把粥给吃了下去。
小米粥煮得非常软烂,放了不少糖,吃进嘴里甜丝丝的,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幸福。
云舒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那双水润的眸子带了些笑意。
顾星云见她状态好了不少,唇角也扬了起来,乐此不疲地把整碗粥都给她喂完了。
“这几天,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云舒看着顾星云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眸光微闪,声音都写沙哑地开口。
顾星云一愣,“我就是没事的时候来看看你,毕竟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云舒了然,她轻轻点头,低声开口:“谢谢你,顾星云。”
她没什么能报答他的,谢谢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
顾星云冲她笑了笑,原本桀骜不驯的脸上罕见地带着些许温柔。
“其实除了我,舅舅他,他也经常待在你的病房里。”顾星云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他总觉得舅舅对云舒有些不太一样,但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云舒的笑意逐渐凝固,到最后唇角珉成了一条直线。
傅靳衍一直待在她的病房里?他不是嫌她下贱,嫌她身子脏吗?待在她这里干什么?看她什么时候死吗?
病房里的温馨凝滞了一会,云舒的眼神里有些悲凉,身子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顾星云没想到他才提了舅舅的名字,云舒就怕成这样,连忙改口,接了其他的话题。
房间里的氛围好了些许,顾星云一直在说话逗她开心,云舒精神有些不是很好,但任然强撑着附和他的话。
傅靳衍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温柔清润,如同春天的细雨沁人心脾。
他眸光微暗,伸脚踢开了病房门,云舒唇角蓄着浅浅笑意,水润的眸子明亮清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那双温和的眼睛一滞,接着不可抑制地堆满了恐慌。
傅靳衍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见她眸底慌乱,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刚刚和星云讲话的时候满脸笑意,现在看到他就开始装可怜装害怕,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察觉到身旁女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些,顾星云一转头,就看到了傅靳衍,他下意识地挡在了云舒的面前。
傅靳衍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没由来腾起一股烦躁,那股燥意萦绕着他的心头,让他本就阴沉的脸又暗了几分。
“她是今天早上才醒的。”顾星云见他脸色不好看,连忙开口解释。
云舒才醒,舅舅不会要她去上班吧?
“出去。”顾星云此刻落在傅靳衍的眼里十分碍眼,他低声开口,嗓音漠然。
顾星云一愣,回头看了一眼云舒,云舒的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他心底一紧。
“舅舅……”顾星云开口,想给云舒求求情。
傅靳衍缓缓转头,阴鸷的眼神如刀刃般锐利,落在顾星云的身上竟然让他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顾星云回头看了云舒一眼,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接着走出了病房。
舅舅的威压怎么一次比一次强,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地下见阎王了。
房间重新恢复寂静,云舒的脊背僵直着,身子微微一颤。
“云舒,你还真是好本事,把星云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哄成这样。”
傅靳衍唇角溢出一抹讥讽的轻笑,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带着化不开的嘲弄。
云舒的身子一震,手不自觉地抓紧被单。
“我没有,顾少不过是心底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云舒神色漠然,语气微凉,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坦坦荡荡,不见半分心虚。
顾星云对她够好了,她不想让别人误解他,尤其是傅靳衍。
傅靳衍见她为顾星云开脱,心底那股郁气愈发强烈,阴郁的气息包裹着他的心脏,让他顿时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大步走向病床上的女人,阴鸷的眸子死死地所在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云舒,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靠近星云,更不要用你下贱的手段去勾引他。”男人声线冰冷,那些一字一句地崩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锐利的针,往云舒的心头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直到她的整颗心被扎得鲜血淋漓。
云舒忍下心底的酸涩,轻笑一声:“堂堂傅爷还要管我勾不勾引人的事吗?”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面色轻松又冷漠。
傅靳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周身的温度也连连降了不少。
他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力气大得似乎要将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