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学将高脚杯伸到云舒的面前,云舒微微掀起眼皮,眼底一片凉意。
“不好意思先生,我朋友找我了,失陪。”她轻轻颔首,拎着包朝着人群中和走去,背影孤寂清冷,犹如一朵遗世之花。
林谦学捕捉到了那一抹眼神,眼底闪着惊艳的光芒,饶是他是见过这么多女人,还从来都没有哪一个的眼睛有她的好看。
那双微圆的杏眼含着一汪秋水,清纯得不像话,眼尾微微上挑,在清纯中又增添了一丝妩媚,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够集纯与欲为一身而又毫不突兀。
这个女人果然有点意思,之前他对这门婚事没什么兴趣,现在,这女人他非要不可了。
云舒提着包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手里都酒杯没拿稳,酒尽数倒了出来。
就连她的身上都难以幸免,淡紫色的裙子上沾了好一些红色的酒渍,云舒心里一惊,这条裙子是顾星云的,她弄脏了,到时候不好还回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云舒连忙低声道歉。
谢安之刚想开口,却看到一道熟面孔。
“云舒,怎么会是你?”见到云舒,谢安之惊讶极了。
她记得她不是被傅靳衍送进监狱里吗?现在应该还没到出狱的时候,怎么就出来了?
“安之……”云舒抬眸,看见了穿着红色小礼服的谢安之,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怎么会撞见她?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你,不小心撞你身上了。”云舒再一次开口道歉。
谢安之从小养在国外,对这些事情没那么斤斤计较,随便拍了拍身上的裙子,这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
“没事,你是受到邀请来的吗?”谢安之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冲她挑了挑眉。
云舒下意识摇摇头,“我是作为顾星云的女伴来的。”
谢安之了然,顾星云她还是认识的,前段时间还一起吃了顿饭。
“你似乎瘦了很多。”谢安之打量着她,浅浅开口,眼底不带一丝杂质。
她的话和眼神让云舒眼色微微一滞。
她自从出狱,受到的不是白眼就是辱骂,除了沈默言以外,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云舒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日子没有之前过得那么好了,瘦也是必然的。”
身子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她没有像很多人一样,永远关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永远看不到天日。
谢安之继续开口,“监狱里应该不好过吧。”
云舒摇摇头,又点点头,那段日子实在算不上是人过得,那些人因为她的身份对她又打又骂,什么侮辱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不过好在她也算是熬过来了。
“对了,忘记祝你订婚快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云舒扬起脸,将痛苦的回忆压制下去,露出一抹微笑。
谢安之点点头,浅浅道谢。
云舒垂下眸子,扯了扯裙子,冲她点点头后准备离开。
一道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实,当年的韩初然并不是你害的吧。”
云舒的身子猛地一颤,缓缓转头,对上了那双透亮的眸子。
那件事情发生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的错,监控视频上录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还有韩暖姝作证,她百口莫辩,直接被暴怒的傅靳衍送汝监狱,再无后话。
如今,却有人说她没有害韩初然,有人愿意相信她。
“你,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云舒抬起头,那双清丽的眸子里带了些疑惑。
谢安之微微勾了勾唇角,“别忘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很了解你,云舒。”
谢安之和云舒没有什么交情,顶多是家族之间的走动,云舒也不曾记得她和谢安之之间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为何今日,谢安之这么笃定她没有害人?
她还是和一起一样,那双眼睛和林中未曾被污染的小鹿一般灵动,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本性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谢安之之所以这么相信她,是因为在年幼之时,她被谢席玉带到傅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迷路了。
那个时候,云舒年纪也不是很大,她在花园里面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谢安之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她居然在埋一只小鸟的尸体。
那只小鸟看上去好像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翅膀都已经僵硬得成型了,别说捏在手里,看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云舒她小心地捧着那只小鸟的尸体,谢安之记得,那双水波汪汪的眼睛里盈满了春水,把小鸟埋了之后,她还特意在旁边撒了好一些花瓣。
后来,云舒发现迷路的她,拉着她的手把她带了回去,被傅靳衍发现之后,他让人把那只鸟丢到水里喂鱼,又亲自把云舒拎了出去,丢在了门外。
她永远忘不了云舒的眼神,哪怕眼眶已经红透了,却始终紧紧地咬着嘴唇,半颗泪水都没有落下。
之后,她就被送到国外,几乎不怎么回国,但是偶尔还能从谢席玉的嘴里听到一些有关云舒的消息。
比如她又被傅靳衍丢出傅家了,她又被其他的名媛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面她的事情,几乎都和傅靳衍绑在了一块,直到出了那件事。
谢安之听说那件事后,有想过替她辩解,可是却被谢席玉制止了。
傅靳衍在京都权势滔天,是四大家族之首,他做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更何况,云舒害的是韩初然,傅靳衍心尖上的那个人。
谢安之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女人,心底腾升去一抹歉意,如果当时她早点回来替她说话,帮她找证据,是不是她就不用进监狱了?
“谢小姐?”云舒见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轻声开口喊了一句。
谢安之才从回忆中清醒,“抱歉,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
云舒和谢安之的交情并不深,今天她这一番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谢安之没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