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呓语的声音变得大了些,傅靳衍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额头。
她的脸色痛苦不堪,唇里一直在呢喃着,“不要,走开,爸爸,爸爸救我……”
“别离开我……救救我……”
她的声音微弱得不行,但却带着无尽的绝望与痛苦,那张脸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傅靳衍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被子,另外一只手抚上她的眉眼,他的指腹有些粗糙,但是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男人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幽深的落在她的身上。
床上的女人似乎被他的温柔安抚好了,那阵痛苦的呢喃也渐渐停了下来,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不少,眉头也没有紧紧地皱着了。
傅靳衍看着她平静的睡颜,神色晦暗,看不清半点情绪,他在病床前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蒙蒙亮了些,他才带着林牧离开了病房。
云舒醒来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昨天晚上哭狠了,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
她昨天晚上几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她这短短一生经历的事情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一遍接着一遍地过,让她痛苦不堪。
在这般痛苦的噩梦中,似乎有人细心温柔地安抚着她,隐约之中,她好像感受到一双到手轻轻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那个人是谁?她一醒来,整个病房里见不到一个人,这不得不让云舒怀疑那安抚她的人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做噩梦出现的幻觉。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拿起热毛巾放在云舒的手上。
“云小姐,你眼睛太肿了,拿热毛巾敷一敷,消消肿。”
云舒点点头,热毛巾敷在眼睛上,确实舒服了不少,她的眼睛也不像刚刚起床那样那么干涩了。
“谢谢你。”云舒轻声道谢。
云舒抿了抿唇,对着那个正在忙活的小护士开口,“对了,昨天晚上,我的病房里有其他人来过吗?”
小护士愣了愣,似乎是在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好像没有人来过,怎么了?云舒小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护士似乎有些奇怪,多问了一句。
云舒摇摇头,冲着她道了声谢,小护士冲着她抿嘴一笑,端着东西离开了病房。
没有人来过?那肯定就是她的错觉了,在这样压抑又痛苦的环境下生活这么久,难免会出现一些错觉。
云舒扯着唇露出一抹苦笑,梦中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格外像傅靳衍的……
没多久,沈默言也来了,看着云舒的状态还算不错,他也稍稍放心了些。
昨天晚上云舒就这么被带走,他还担心傅靳衍会做些什么,但是他只是让林牧去调了监控,然后在病房里守了整整一夜,在天亮的时候又匆匆离去,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沈默言倒是有些看不懂他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是想好好地关心她,那又为什么要对她做那样的事情,说那样的话。
可是如果厌恶她,恨她的话,又为什么要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行为和动作都让人有些费解,看着病房里有些虚弱的云舒,沈默言轻轻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默言哥,昨天晚上谢谢你陪着我。”云舒仰着头,冲着沈默言笑了笑。
沈默言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他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林阿姨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其实林曼梅在昨天晚上云舒被傅靳衍抱着离开之后就已经醒了,只是那个时候太晚了,而且云舒的身体状态也不好,他也没说出口。
现在,就算他不说,云舒也终究会知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说了。
听到沈默言的话,云舒沉默了好一会,她垂着眸子,如同小扇子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我要去看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其实自从云舒知道自己不是林曼梅的亲生女儿时,她有些没法接受,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不接受了。
她也想去妈妈的面前问一问,她到底是谁。
沈默言眼底带着些担忧,她看着云舒瘦弱的身影,响起昨天晚上她哭的模样,简直要把人心给哭碎了。
“默言哥,你放心吧,我没事,我能撑得住。”
云舒知道沈默言在担心些什么,她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就连监狱都进去走了一遭,这样都事情对于她来说,现在也算不上什么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她那张脸苍白的不行,脸上的笑容都是勉勉强强才挤出来的,沈默言心里实在放心不小。
云舒摇摇头,“不用了默言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一个人解决吧,你不是时时刻刻都呢陪着我的。”
经过昨天晚上,云舒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这一辈子终究是要自己一个人渡过,如果完事都靠别人的话,她终究是走不远。
况且,她现在连家都没有了,也没办法再靠着别人前行。
与其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靠着自己才能够走到最后。
“那好,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沈默言顿了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也没再继续劝说。
他了解云舒的脾气,她虽然身子瘦弱,但是性格很强硬,一旦做了决定,无论谁去劝说都没有用。
云舒抿着唇点点头,她转身,离开了病房,沈默言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默默的为她祈着。
离开自己的病房后,云舒走到了林曼梅的病房外,脱离危险后,林曼梅被转移到了之前傅靳衍关着她的那个病房。
关于林曼梅要杀韩初然那件事情,傅靳衍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
只不过因为林曼梅暂时的生命危险,稍稍放宽了一些要求。
云舒在病房门口踌躇了一小会,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夏暖晴刚好下完上午的课,接到云舒的电话时,她还有些差异。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她就再也没见过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