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触目惊心,云舒的目光愣愣地落在那滩血上,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群白大褂全数涌进了病房。
“不是我,我没做。”
云舒喉头发紧,身侧的双手微微发颤。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病床上的韩初然身上,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
韩初然的手腕被划伤了,直接划到大动脉。
护士们全部都围在韩初然的病床前,给她包扎伤口,处理仪器。
云舒脊背僵硬地站着,望着眼前仓皇一片。
一个小护士着急忙慌地往外走,不小心撞在云舒身上,她被巨大的冲击里撞倒在地上。
小护士没一句道歉,直接出了病房。
云舒的后背撞在墙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撑着地板贴想站起来。
一抬眸,一双蹭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她顺着视线抬头,望见了那张阴鸷的脸。
她的心猛地一抽,接着重重地沉了下去。
一道冷冽的嗓音响起,“云舒,你真该死。”
傅靳衍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面色阴沉,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如同地狱里来索命的修罗。
云舒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后退。
这时,医生顾不得观察这边的状况,慌张地走到他们面前。
“傅爷,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韩小姐是熊猫血,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了。”
医生面色慌乱,额头也沁出了大颗大颗汗珠。
韩初然可是傅爷心尖上的人,要真有个好歹,他们这一群人都别想活了。
傅靳衍冰冷地眸子暗了暗,阴鸷的眼神落在了云舒的身上。
他伸手将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力气大的让云舒痛呼了一声。
云舒被推到医生的面前,一道冷漠薄凉的声音落下。
“抽她的。”
“她是熊猫血,要多少抽多少。”
傅靳衍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戾气,面色愈发阴沉。
云舒心中泛起巨大的恐慌,她拼命地摇着头,嗓音沙哑,苍白地解释着。
“不要,我什么都没做。”
“今天只有你在医院里,不是你,还能是谁?”
傅靳衍的目光如同锐利地箭隼,凌厉的仿佛要把她戳出洞来。
“不是……”
云舒慌忙摇头,张嘴想解释。
她一整个晚上都待在醉人间,怎么可能有时间作案?
她刚开口,就对上了傅靳衍阴郁冰冷地目光,吓得她一哆嗦。
不行,绝对不能说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
要是傅靳衍知道了,绝对不会让她出去上班。
云舒的嘴唇微张,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我,我没做过。”她的脸色苍白不已,嘴唇微微发颤,那双如同小鹿般灵动的双眸布满惧意。
她没办法说出真相,只能一个劲地摇头解释。
“撒谎!”
傅靳衍的周身散发着戾气,面色阴郁森寒,微微眯起的眼睛如同幽深的潭水,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孩吞噬殆尽。
“从此以后,你就是初然的移动血库。”
傅靳衍薄唇轻启,话语轻飘飘地落下,高傲矜贵的身影显得愈发暴戾。
云舒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眸死死地盯着傅靳衍,指甲掐进肉里了也毫无知觉。
“需要抽血,就抽她的,要多少,抽多少。”
男人的嗓音薄凉又冰冷,阴冷的目光如冬日的寒风,让云舒浑身上下充满凉意。
云舒被他狠狠地甩到了病床边上,手肘撞到冰冷地栏杆,嫩白的手臂被擦下一层皮,迅速红了一大片。
旁边的护士不敢懈怠,拉着她赶紧去了抽血室。
云舒执拗地往回走,傅靳衍的大手狠狠地掐着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大片红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抽血室里,云舒坐在凳子上,露出光洁的手臂。
那根粗大的针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身体下意识颤了颤,想抽回手臂,却被傅靳衍死死地压着。
冰冷的针管毫不留情地戳进她的血管,云舒打了个激灵,疼地眉头皱紧。
太疼了,她想抽回手,但手腕被捏得紧紧地,根本无法动弹。
四百毫升血从她的身体里到试管里,云舒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无血色,嘴唇白得吓人。
傅靳衍捏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旁边的小护士看她这样,关切地开口。
“四百毫升已经差不多了,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换个人来吧。”
林牧在一旁心都揪了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舒现在状态很不好,再抽下去估计小命都要搭在这了。
“继续。”
男人薄唇轻启,冷如寒霜。
小护士皱着眉,继续又抽了三百毫升。
云舒的身体本就虚弱,抽了这么多血,她没多少肉的手臂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青紫色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已经够了,再抽下去,她要没命了。”
护士见云舒目光涣散,连忙拔掉针头,给她塞了一团棉球。
傅靳衍给她按住,棉球很快被染红了大半。
云舒感觉身上越来越冷,眼睛也看不清东西,面前的所有都陷入一片黑暗,连耳边也是嗡嗡地鸣叫声。
她闭着眼睛,呼吸羸弱,面色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
傅靳衍目光一沉,心蓦地颤了一下。
半晌,云舒猛地睁开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扫开傅靳衍的手,咬牙撑着旁边的门框想逃离。
那团棉球滚落在地上,云舒跌跌撞撞地朝着前面走去。
女孩的身影瘦弱又固执,双腿软得都站不住了,依旧强撑着往前走。
突然,那道瘦弱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地往下砸。
他下意识大步过去伸手接住她。
怀中的女孩面容惨白,色如死灰,呼吸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他抱着她,手里却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她甚至比琰言还要轻。
傅靳衍的心中毫无由来地涌上一抹恐慌。
这种心慌是他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甚至比那天看到韩初然倒在地上都要强烈。
他抱起云舒大步离开。
林牧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隔壁病床上的韩初然,又看着傅靳衍绷直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傅爷,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林牧轻声叹气,抬脚跟了上去。
云舒是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性休克,沈默言给她挂上了生理盐水。
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子也恢复如常,他坐在云舒的病床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他没有去陪韩初然,一直守在云舒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