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抽血的场景。
云舒抬眸盯着林牧,沉声发问。
“林牧,我昏迷多久了?”
林牧看了眼手里的表,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差不多三天了。”
三天?
云舒得到答案后,那双杏眼微微瞪大,心底一阵慌乱。
她怎么一下子睡了这么久?
想起醉人间的兼职,云舒脸色仓皇,连忙掀开自己的被子想要下床。
她才刚刚开始上班,才去了一天,就毫无理由地旷了三天班,要是再不去的话,肯定会被开除的。
云舒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除了这里,她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林牧没想到云舒一下子情绪这么激动,连忙抓住她的手,拦在她面前。
“你才刚醒,要去哪?”
云舒的身子这么虚弱,这单薄的身子一出去就要被风给刮跑了。
“我有事要出去。”
云舒模糊不清地说着,本就没好的嗓子有些沙哑。
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要去上班。
云舒拼命地挣脱着林牧的手,清丽的眼眸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云小姐,你身体还没养好呢,沈医生说像你这样至少要卧床一周啊。”
林牧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能比身体还重要的,说话的语气也急切了不少。
“林牧,我要去上班,我的妈妈需要医药费,我需要钱。”
云舒嗓音有些哽咽,眼眶蓄满泪水,眼尾红红的,苍白的小脸上带着祈求。
林牧一怔,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不顾自己的身体都要去做的事情居然是打工。
想起她提到的母亲,林牧似乎记得她也在这个医院。
韩初然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几天还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
可是,在云舒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沈默言偶尔来看看,其他人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她的母亲。
想到这,林牧眼底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求你了,林牧,让我出去吧,我真的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带着哭腔开口。
云舒的手紧紧扯着林牧的衣角,弓着身子,清瘦的后背隐隐约约能见到脊梁骨。
林牧闭了闭眼,眼底有些湿闰,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前的小姑娘太可怜了。
“可是……”
林牧不忍心地开口,他别过脸去,眼眸波动,心底酸涩得有些发苦。
“就帮我这一个忙,帮我瞒住他,我会赶在时间之内回来,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为难的。”
“求求你帮帮我。”
云舒拼命地央求着,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滚烫的泪珠砸在林牧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底一颤,让他本就可怜她的心又软了几分。
“你先起来,先别哭了,我给你想办法。”
林牧经不住这个可怜女孩的要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来。”
林牧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叮嘱了好几遍,盯着她瘦小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云舒出了医院直接拦了一辆车往“醉人间”去。
到了酒吧门口,她顾不得其他,一股脑往前走,穿过熙熙攘攘的仁流,周围终于安静了一点。
她把服务员的衣服换好,准备去工作,没想到在储物室外遇到了江晚乔和周洁。
江晚乔身姿妖娆,目光扫到云舒,便扭着腰肢走到她面前。
“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云舒啊,这都好几天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副穷酸样。”
江晚乔一脸尖酸刻薄,一双眼睛歹毒地盯着她。
她第一天见云舒,就看她不顺眼。
明明只是一个低贱的卖酒女,却长的这么好看,那张脸未施粉黛,却依旧勾人心魄,酒吧里那些男人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她还一天到晚摆着一张木头脸,装什么清高。
周洁也附和着挖苦她:“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不会是没洗制服吧?”
那天的脏水可是她们特意送给云舒的入职礼物,是放了好几天的拖地水,味道可酸爽了。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让开。”
云舒抬起眼眸锐利地盯着她们,嗓音冷漠,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好透,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江晚乔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胆大包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视她为无物。
她江晚乔可是整个酒吧里最受欢迎的包厢公主,京都的上流人士和富家公子哥都点名要她去陪,谁遇见她都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唯独这个云舒,次次顶撞她。
“我让你走了吗?”
江晚乔的下巴高高地扬起,鼻孔对着云舒,目光毒辣地盯着她。
旁边的周洁也一块堵在门口,不让她出门。
“都围在这干什么?没事做啊?”
凌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随即,一道干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江晚乔没想到在这撞上刘姝凝,她可是酒吧的经理,大部分权力都在她手里,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有一点没做好就要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跟她对上可没好果子吃。
刘姝凝瞪着她们几个人,眼神明显不悦。
“你们最近是太闲了吗?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嘴巴不想要了?”
刘姝凝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江晚乔和周洁骂的不敢吭声。
“刘经理,我们只是……”
江晚乔这会没了刚刚的气势,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的。
“只是什么?还不赶紧去工作!”
刘姝凝瞥了她们俩一眼,精明的眼眸里带着威压。
江晚乔不敢和她正面对上,只好带着周洁讪讪离开,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云舒一眼。
都怪她这个贱人!
那两个女人走远后,云舒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姝凝。
要不是有她,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要在这堵多久。
“你也是,换好衣服赶紧上班,别磨磨蹭蹭的。”
云舒点点头,赶紧往外走。
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子,刘姝凝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女孩可不简单啊。
云舒重新出现在酒吧的各个角落,她身子瘦小,力气却大,拎着一提酒到处走着,穿插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
只是这些地方的人一般是来酒吧娱乐的,对她手里的酒也没兴趣,转了一圈下来,才卖掉两三瓶,云舒看着被勒红的手掌,轻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