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突兀响起,云舒皱了皱眉,抬眸朝着房门的方向看过去,当视线触及门外男人时,她愣了一秒,旋即,收回目光继续给自己上药,对待男人的态度很是冷淡。
傅靳衍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盯着她看。
良久,云舒终于把伤口处理好,将裤腿拉起,药水放置在一旁,抬眸对上他幽深锐利的目光,淡淡的开腔询问:“傅爷来找我有什么吩咐?”
她的语气中尽是讥讽,傅靳衍眉峰一拧随后,关上房门,径直朝她走去,在她身侧站定。
他的气场强大,令她浑身有些僵硬,下意识挪动身子想要离他远一点。
见她如此抗拒,傅靳衍的心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他敛去眼底的黯淡,
薄唇缓缓张合,声音低沉而性感,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受伤了?”
云舒心脏猛烈跳动着,呼吸有一刻窒闷,但仅是一瞬间,她便恢复正常,身子又往旁边靠了靠,这才不以为然道:“嗯。”
但他却不允许,一把按住她的手臂,逼迫她直视自己,“怎么伤的?”
云舒被他按住手臂,挣扎不开,索性就放弃了。
“傅爷今天特意来找我,难道就是想问我是怎么受的伤?”
傅靳衍闻言,眸光深邃,紧盯着她,试图在她的表情中找寻蛛丝马迹。
云舒坦然迎上他的视线,不躲不避。
片刻后,男人移开视线,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怎么伤的?”
“这害得多亏了傅爷。”
“我?”
男人看向她的黑眸中带着疑惑。
云舒轻笑了两声,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弧度,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充满着嘲弄的意味,“自然,要不是因为傅爷,我又怎么会受伤呢?”
她的话音落下,两人皆沉默。
须臾,男人忽而轻笑,弯腰欲掀开她的裤腿,云舒条件反射般的护住自己的膝盖,拂开他的手,怒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吼道:“傅靳衍,你要干什么?”
见她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说罢,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撩开她遮掩着膝盖的裤管,露出白熙修长的玉腿,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膝盖上还存在着没有完全消退的淤血。
他的动作粗鲁而小心,看是完全不担心她会痛,实则却并没用多大的力气。
云舒死死攥紧拳头,拼命压制心中的愤怒,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甩开他的冲动。
男人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看她膝盖上还有些渗血的伤口。
见此,她立刻将腿缩了回来,伸手将裤管放下,遮住自己的伤口,防备的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傅爷,您别太过分!”
不知为何,看到她腿上的伤口后,再瞧她此时倔强又谨慎的模样,他心中会涌出一抹莫名的心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喉咙,令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
他微眯着双眸,凝望着她。
见她一副戒备自己的模样,他不悦的蹙了蹙眉,声音低沉道:“我只是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闻言,云舒嗤笑一声,“傅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若是您觉得愧对于我的话,不如让我见一见妈妈。”
她的话音刚落,傅靳衍漆黑的瞳孔骤然缩紧,眸光暗沉的看着她。
云舒无畏的与他四目相对,没有一丝惧怕。
“好。”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闻言,云舒怔了怔,她本以为自己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见到妈妈,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一时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虽然有些诧异,但无论怎么说,这终归是好事一桩。
“明天上午八点半,我会让林牧来找你。”
说罢,傅靳衍率先离开,徒留云舒一个人独自发愣。
…
次日。
由于许久未见母亲,云舒格外珍惜这次与母亲的相聚,早早便醒了过来,梳洗好便一直在等候,静静地等着林牧的到来。
早晨八点半,林牧果真准时的出现在她房间门口,看到他,云舒面色平静的问了一声好。
林牧颔首示意,“云舒小姐,请跟我来吧。”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云舒迈步跟在他身后,到了疗养院,母亲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户,她看到了里面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妇人。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牧见状,转身看向她,“云舒小姐,进去吧。”
云舒点头,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妇人睡得很熟,似乎是梦到了好吃的,唇角挂着一丝恬静安详的笑容。
见此,云舒心尖微颤,她悄悄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指触摸着妇人苍老却依旧温暖慈祥的面庞,眼泪顺势滑下。
还好,妈妈面色红润,精神也很好,她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见她此时情绪激动的模样,林牧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守候在一旁,等待着她情绪稳定下来。
一滴泪珠落在枕巾上,很快晕染开来,云舒忙拿起纸巾擦拭掉,随后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从头至尾,她的动作都很轻柔,生怕打扰了母亲。
可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妇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她睁眼的刹那,云舒吓得整颗心提了起来,忙慌乱的收拾好自己,“妈妈。”
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林曼梅不禁皱起眉头,语气略显严肃道:“哭过了?”
云舒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没有。”
“撒谎!”
“······”
“你瘦了,遇到什么困难了?”
云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道:“妈妈,您的身体好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林曼梅看着眼前脸色有些灰白身形单薄纤细的女孩儿,心头泛酸,眼底划过一抹疼惜。
“你的脸色很差,过来,让我看看。”
女人闻言听话的起身向床边的方向走去,就在她要坐下时时,膝盖一个不小心便碰到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