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雪闻言,也是脸色一变。
要知道,苏天哲作为许光尘曾经的岳父,都已经如此懊恼。
更何况她这个许光尘曾经的妻子呢?
若是当初没有与许光尘和离,那么今日说不定她早就成为天下女子眼中最羡慕之人了。
国师的妻子,这可比丞相的千金,更加令人艳羡!
更不必提,福寿大会之上,陛下提拔文武百官,令诸多官员加官进爵,论功行赏。
唯独只有苏家,没有任何奖赏。
苏千雪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许光尘暗中在陛下耳边说了苏家什么坏话!
否则,陛下为何犒赏百官,唯独不犒赏苏家?
苏千雪一咬牙,沉声道:“爹爹息怒,许光尘这个国师之位,倒也并不是毫无悬念!虽然他的确懂得作诗,也有一些策略智谋,但真要论大才,还是龙渊县那位天机先生更加令我心服口服!若是我们能说动天机先生入宫面圣,说不定陛下就会将许光尘的国师之位拿走,赐给天机先生!如此一来,我们苏家对天机先生有了引荐之情,自然能够稳坐朝政!”
听到这话,丞相苏天哲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千雪,你说的不错!倒是为父狭隘了,不应该一直将眼光局限在区区一个许光尘身上!他是七步成诗又如何?与威震天下的天机先生比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
苏千雪轻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我这就去备一匹快马,走一趟龙渊县天机府!”
苏千雪心想,再怎么说,她与天机先生都有过露水鸳鸯之情。
那夜,她可是将自己的初夜都奉献给天机先生了。
无论如何,哪怕是看在这个情分上,天机先生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苏千雪连夜备马,朝龙渊县赶去。
……
另一边,刘府。
兵部侍郎刘崇勃然大怒,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震怒不已道:“你说什么?!此前你竟然在锦绣阁得罪了国师?!”
刘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处心积虑要讨好的国师,居然在福寿大会前夕,被儿子刘崇得罪了!
若是国师追究起来,他这个兵部侍郎,还要不要做了?
刘登峰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孩儿错了……请父亲责罚,孩儿当时也不知道,许光尘就是国师……”
“混账!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
刘崇随手抓起一只茶杯,猛然砸在地上,伸手指着刘登峰的鼻子骂道!
刘登峰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吭声。
刘崇眉头直皱,起身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些告诉为父?直到今日才肯开口???”
闻言,刘登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地说道:“当时实发突然,我前脚刚得罪了许光尘,傅公公后脚就来请我们入宝华殿面见国师,当时孩儿看见许光尘就是过时之时,已经吓傻了,哪还敢承认我在锦绣阁与国师的冲突!可是这些日子,孩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日夜遭受此事折磨,终于……终于憋不住,想要告诉父亲,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知错了!”
刘登峰当场给父亲刘崇磕了个头。
看着这个不孝子,刘崇真是又爱又恨。
他双手负后,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思虑着对策。
“若是前几日,国师被陛下敕封,你早些告诉为父,为父便会与你一同在福寿大会之上,当众朝国师赔罪!”
“如此一来,有陛下以及朝中文武百官作为见证,你态度诚恳,再奉上薄礼,谅国师也不会为难于你,他当面不好为难你,背地自然更不会与你计较,否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国师在整你。”
“可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更别提国师大人刚从潼关回来,前线大捷,天蛮国灭,此时的他风头正盛,整个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陛下,都对国师敬让三分!你现在告诉为父,你让为父如何为你挽回咱们刘家与国师之间的关系?”
面对这位兵部侍郎的询问,刘登峰浑身冷汗直流,整个人如坠冰窟!
刘崇倒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是自家儿子,他从不能真把刘登峰怎么样。
之所以如此责怪他,也是因为刘崇爱子心切,望子成龙。
见到刘登峰已然被吓坏了,刘崇于心不忍,将其扶了起来道:“也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就去后院折下几根荆条,为父随你一同入宫,去宝华殿对国师致歉,咱们刘家负荆请罪,是死是活,就看国师大人的心情了!”
正当此刻,府上一名家丁火急火燎地冲进大厅,沉声道:“老老老老……老爷,不不不不……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刘崇冷声问道。
那名家丁脸色都被吓白了,连忙说道:“国国国……国师来了!”
轰!!!
此言一出,刘崇大惊失色,满眼惊骇地说道:“你说什么?!国师来了?眼下他身在何处?!”
家丁伸手指了指大门方向,说道:“人已经……已经进来了,马马马马上就……就到!”
“糟了!国师大战告捷,回京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来我刘府,想必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登峰!事不宜迟,你立刻去折荆条!”
刘崇神色万分焦急地说道。
刘登峰闻言,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院去折下荆条,回到厅中跪在地上。
刘崇手握荆条,摆好架势,打算等许光尘进入大厅的一瞬间,就用荆条抽在自己的儿子!
不多时,一袭锦衣华服的许光尘,缓缓踱步进入大厅。
刚一进来,他便见到兵部侍郎刘崇,猛然挥舞荆条,狠狠地抽在刘登峰背上。
见此一幕,许光尘愣住了,好奇问道:“刘侍郎,你这是……?”
刘崇装模作样,缓缓放下荆条,假装不知道许光尘来府上的消息,当场跪地行礼,一脸惊讶地说道:“国师大人?!下官不知国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国师大人恕罪!”
许光尘气笑不已地说道:“行了,别这么见外,都是同僚,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国师!”
刘崇缓缓起身,给刘登峰使了个眼色。
刘登峰立刻磕头道:“刘登峰……见过国师!”
许光尘淡淡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刘侍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刘崇这才一脸严肃地说道:“国师大人,请您恕罪,实不相瞒,犬子前些日子在锦绣阁对您无礼之事,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不,我一听闻此事,立刻就到后院去折了荆条,狠狠抽犬子。这个不孝子,竟然敢顶撞国师!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