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甘拜下风。”
锁眉苦思良久,章华南终于拱手表态。
是他输了,不过他输的光明磊落。
许光尘回礼:“公子也是才华绝学之人,你父亲章泽庸也是能人异士,在下也很荣幸能够认识你这么一位朋友。”
“你认识我爹?”章华南眼神一亮,“若是能跟公子结交,那也是我的荣幸!”
“华南,你好歹也是四大才子之一,为何要这般轻贱自己。”廖如凡拧眉不满道,“也就你觉得他这对子好,实则庸俗鄙夷,登不上台面。”
“不错!难登大雅之堂!”章华南立马附和。
章华南欲言又止,但他生性温和,不愿与人逞口舌之快,更不想因此结仇,不由陷入两难之中。
许光尘在百词楼内,可谓是孤立无援,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落败而逃,偏偏他越战越勇,满目的自信让人暗暗高看一眼。
“我来考考你。”廖如凡高抬下巴,“死生一度人皆有!”
“这……好啊!”周围立马爆发赞叹鼓掌声。
听着众人的吹捧,廖如凡更是得意不已,他这对子思来想去斟酌了许久,完全可以碾压所有人,力挽狂澜。
“怎么样?你就乖乖认输吧,我们廖兄的才华可非浪得虚名,别说是对上你一个对子,就是跟你对上一整夜,也是他轻轻松松的事。”
朱奇言得意忘形起来,仿佛赢的人是他一般。
闻言,许光尘却笑出声。
“他不是浪得虚名,那你是咯?”
“你!”
“朱公子,你这脑袋还真和你的姓氏一样啊。”
“我的姓氏?我的姓……许白!别以为这里是百词楼我就不敢动你!”
后知后觉的朱奇言顿时气红了脸,引得不少人捂嘴憋笑。
只见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廖如凡抬手拦住,低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此次诗会乃是国师大人亲自操办,你若是弄毁了,小心你整个家族落败。”
这句话不仅提醒了朱奇言,更提醒了在场其他人。
许光尘目光平静:“我只是对个对子,你们没必要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人吧。”
“许白,那你便对好了,你若是能对出来,我廖如凡便向你低头道歉。”
廖如凡这话听着中肯,实际上却是满脸不屑。
“好。”许光尘提步上前,语速均匀有力,“意气相倾山可移。”
这对子不光对的工整,更对的气势逼人。
廖如凡眸底闪过一抹惊愕,没想到竟有人能轻松对上他的对子,而且还对的如此轻松。
他们四大才子相继出对子刁难,可这许白偏偏就同水中的鱼儿一样,不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怡然自在。
不光是他,但凡长了耳朵的都能察觉出许光尘的确有才,而且不是一般的才华。
周遭诧异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就连说书人也来了漫天的灵感,虽不知道他手中的笔不停写着什么,但却能从他愈发激动的神情中看出,这笔下定是成就了一人的传奇。
那人便是化名许白的许光尘。
“还来吗?”许光尘怡然自得的坐下,明月在一旁侍奉茶水,主仆二人仿若古树下笑谈风声的才子佳人,画面十分和谐唯美。
就连廖如凡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除此之外,他更多的还是忐忑。
来不了,根本来不了!
不论他们费尽心思说出什么对子,许光尘都能对上来,而且还对的十分好,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丢尽脸面。
“兄台,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喜欢诗词歌赋之人,要不你随我们一同上楼,吃茶作诗如何?”为保住颜面,廖如凡只能咬牙干笑,表情堪称扭曲。
许光尘微垂着眼眸,端起紫砂杯置于唇边,看着那虚无缥缈的热气道:“画上荷花和尚画。”
“什……什么?”本欲继续说下去,廖如凡却忽的一愣。
画上荷花和尚画?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三位才子也是立马紧锁眉头。
这对子听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大有文章。
许光尘饮尽温茶,又将对子重复一遍后,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四人面色难看,因为每当他们想出自认不错的对子时,又立马觉得不妥。
“雨打枝头……枝头……”朱奇言放弃了,即便他脸色憋的如同猪肝色般难看,也对不出。
廖如凡更是咬文嚼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对子。
另外两人也是一样,将眉头拧成了川字,愁眉苦眼。
“公子,好样的。”明月暗暗竖起拇指,眼中露出几分骄傲。
许光尘轻笑一声,而后看向其他人:“如果大家有合适的,也可以参与,诗会嘛,讲究的就是热闹。”
然而,众人的脸色比四大才子还难看。
终于,有人忍不住道:“这位公子,你可真是折煞我们了,你这对子不论从头读,还是反着说,都能不变意思,还十分有趣,这让我们怎么对啊。”
“是啊公子,你这是怎么想到的?”
“公子真乃旷世奇才啊……反倒是那几位号称才子的……”
“啧啧,果然徒有虚名。”
一行人纷纷贬低起四大才子,同时又激动的吹捧许光尘,听得四人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朱奇言好面子,即便对不上也要强硬道:“侥幸罢了,有什么好夸的。”
“愿者服输啊朱公子,你对不上就是对不上,怎么总喜欢反咬别人一口呢。”
“就是就是,输不起就别赌。”
闻言,朱奇言瞬时红了脸,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廖如凡几人,却见他们三人也是同样吃了屎的神情。
忽然又有人道:“这许白可不是侥幸,你们忘了他在门口作的那首诗了吗?自打去年侠客行传遍大岳,方才那一首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了!”
“能比这画上荷花和尚画还要绝?”
“两个都绝!”
“快借我膜拜膜拜!”
许光尘好笑的看向众人,这些人刚才还说他是运气好,结果转眼间就倒了风向,还真是世事无常。
再接着,他便看向四大才子。
“诸位,现在能让我在你们脸上画画了?”
“你敢!”朱奇言恼羞成怒,“这对子就连你自己都对不上来吧!”
还不服?
许光尘眸光微寒,冷冷放下紫砂杯,冷声道:“我若对出来,你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