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眼前终于出现罗马主城的入城口。
周珂牵着马匹,抬手撩开斗笠前的纱幔,望向排着长队的城门口处。
只见所有入城百姓,不管是罗马本土国民,还是外来商贾,手里全都拿着一块类似于令牌的木质手牌,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正在挨个等着城门口的士兵给手牌敲章。
敲了印章的,方可入城。
周珂没想到罗马主城的排查这样严格,她身份不明,自是没法证明身份,领到手牌入城。
“驾!”
突然,一辆马车出现在视野中。
这辆马车轿顶四周,各垂挂着一只刻有弯刀图形的手牌,竟是直接绕过入城队伍,前往入城门口。
由于等着入城的人太多,前方道路被围挡住,马车只能先行停下。
车上的马夫迅速跳下,快步走到城门口与士兵交涉着什么。
周珂目光微转,当下挥鞭赶走马匹,旋即悄然走向马车……
“都让让,让让!”
士兵将入城队伍指挥至一旁,毕恭毕敬地迎接马车过来,直到马车徐徐远去,才继续盘查放行。
最近罗马朝中局势动荡,连带着入城查核都仔细许多。
马车经过僻静的小道时,一道倩影忽得落地。
方才入城时,周珂就躲在马车底部,总算顺利入城。
她将斗笠丢掉,换成纱巾戴在脸上遮住面容,这才快步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城内商铺楼阁林立,平坦宽敞的道路上车龙马水,交错的亭台楼阁如同蜃楼山市,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是一个异域特色极重的地方。
周珂没心思观赏,就近来到一家客栈。
“掌柜,一间上等客房。”
“好嘞!劳烦客官将手牌给我,我帮你登记一下。”
手牌?
周珂面色不变,当即道:“我的手牌好像落在马车上了,抱歉,我等会儿过来。”
她快步走出客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生怕引起掌柜疑心,告知官府也不是没可能的。
入城要手牌,住客栈也要手牌,无一例外。
周珂索性找了家生意红火的茶楼暂时歇息,早在入城时,她便放出信鸽,信鸽会依循着阿青的气味找到她,在她附近盘旋,只要见到信鸽,阿青必然会来找她。
然而,这一等便是两天。
接头失败,周珂只能循着线索追踪到王子府邸。
王府前后花园极其奢靡,貌美的婢女来回走动,侍卫也是每隔半炷香便交错巡逻一次。
“最近入秋,王子去狩猎这几天里,城中的巡逻士兵也增加不少,今天我姑妈还准备来投奔我,结果到现在都没能进城。”
“是啊,最近一到宵禁,就全城戒严,弄得我都不敢偷溜出去见我阿娘了。”
两个婢女端着洗干净的衣服经过,讨论着王室贵族的秋后狩猎话题。
周珂眉头轻蹙,看来她来得很不巧。
眼下城内是没办法待了,只能去狩猎圈外等着,找寻时机再跟阿青会面。
月落,清冷的银辉撒落在青石地砖上。
巡逻的士兵逐渐增多,城中的百姓们也匆匆赶回家中,不敢在街上多逗留一刻,因为子时一到,便是宵禁时分,但凡在街道上驻留的人,都会被抓去大牢内审问。
盔甲跟佩刀因为走动而摩擦出声响,带队的士兵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城内情况。
楼阁顶上,周珂微微伏身,压低肩背看去。
哐当。
“什么人?!”
突然,脚下的瓦片掉落,惊动巡逻士兵。
一行人纷纷抬头看向屋顶高处,又立马指挥着其他人绕到房屋背后检查,短时间内,众多士兵已然将楼阁团团包围住。
周珂手握长鞭,借力跃至旁边的屋顶,一路飞檐走壁,躲避士兵追查。
“有可疑人物!”
带队士兵喊出声,附近的巡逻士兵火速赶来,四面八方的朝着周珂追踪过去。
夜空下,只见一人飞檐走壁如同月下疾风,偏偏被一群狗皮膏药黏住,怎么都甩不掉。
来到偏僻处,周珂从屋顶飞下,回身便将长鞭甩挥向巡逻士兵。
“啊!”
最前方几人倒地,连带着撞倒身后好几人。
周珂一脚踹飞迎面而来的士兵,同时挥鞭裹住一人,随即又朝人群扔过去。
砰砰砰。
一列士兵不敌,很快被打倒在地。
“快,快抓住她!”
又是两列士兵追击赶来。
然而,周珂手中长鞭舞动,不出三两下,地上的人再次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带头将领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乖乖束手就擒,可免你皮肉之灾!”
“你祖宗。”
清冷的嗓音随着舞动的纱巾传出,竟听得人浑身一寒。
那被风吹动的纱巾下,隐隐露出的绝美面容,又看得人不禁一愣。
将领看向众士兵骂骂咧咧几句,随即指挥着剩余士兵同时攻击,所有人围成两圈,将周珂困在圈内,很难杀出重围。
“等死吧!”将领怒音落地,抬刀砍去。
同时,所有士兵发起攻击。
周珂眸光微寒,侧身轻易避开,手中长鞭一出,如同游蛇般绕上将领脖子,甩向空中……
砰!
又重重落地。
“噗!”一口鲜血喷出。
士兵们见自身根本不是对手,又见周珂出手狠厉决绝,一时竟不敢上前。
周珂冷冷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讽刺。
“想死的,便追上来。”
倏而,她手持长鞭回身一跃,轻而易举离开包围圈,朝着远处浓浓的雾色中隐匿而去。
将领捂着胸口踉跄着起身,不可置信道:“此人轻功竟如此了得!”
“来人!速速严加排查,贴公告栏悬赏此人!”
……
雾色散去,东方翻起了鱼肚白,丝丝日光透过云层落在林中。
狩猎场内。
阿青跟几个王孙贵族打赌狩猎,比谁打下的猎物多,紧接着便分头散去,朝着树林深处骑马过去。
很快,身后的随行侍卫,也渐渐被甩远。
四周寂静无声,阿青手持弓箭,注意力完全被不远处半人高的草丛所吸引住。
那草丛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显然是有活物。
当即,阿青手抬弓箭,架上箭矢拉紧弓弦……
嗖!
箭矢飞速前行,稳稳落在草丛内。
“中了!”
阿青翻身下马,准备亲自拨开草丛看看打到了什么猎物,可当她靠近时,那草丛竟再次发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