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短短几个字,令士兵们寒心,令百姓震惊。
什么时候士兵打败仗,家眷们也会被迁怒了?
消息传很快传开,闻讯者心思却各有不同。
纳洛城军营。
“将这封信送回京城,递交给女帝。”许光尘将信交给天九,“即刻动身前往。”
双手接过信函,转身便朝机关鸟的方向而去。
早在半个时辰前,许光尘便听到消息,罗马王上迁怒责怪于士兵家眷一事。
说起来,罗马冥冥之中也是帮了他一把,同时也在自掘坟墓。
如果说问斩将军等人家眷是因为他们有可能是内应,可无故牵连其他士兵的家属就让百姓们寒心了。
王上此举堪称昏庸无道,也是推向最后战役失败的关键一步。
士气受挫,怎可不败?
隔日早朝刚过,萧沐云便接到傅良辰快步呈上的信函,只见他神色匆匆,口中还哈着白气,一路走来都没停歇一刻。
“陛下,国师传来的捷报。”
“看都没看,你怎知是捷报。”
萧沐云心情尚好,难得打趣一句,同时手上的撕信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三两下便取出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罗马气数,将尽!”
……
傍晚黄昏,橘红的晚霞映照在屋顶松软的白雪上,映照出一片温馨暖意。
转眼,又是一场鹅毛大雪落下。
临近新年,京都繁华的街道上骤然增添几分热闹的气息,家家户户出来摆摊贩卖糕点、肉丸,还有自家剪裁的年画以及手写‘福’字,满满的烟火气息。
萧沐云换上男子装束,乔装打扮来到京城内最大的一家大岳银行。
“主子,今年可真热闹,而且似乎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您看这一家老少的,多欢乐。”
看着眼前的场景,傅良辰由衷感慨。
京都以往也是张灯结彩,可百姓们脸上并未洋溢着多少笑容,出来摆摊贩卖货物也都是为了生计奔波忙碌,卖完就回家,卖不完就愁眉苦脸。
可今年年底格外不同,街道上的过往行人全都露出轻松的笑意,摆摊的人也变得更多了,新奇玩意也多了不少,战争似乎半点没能影响到大岳百姓。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位。”萧沐云望着银行牌匾,思绪逐渐飘远。
京城内处处充斥着人间烟火,可边境之外的所有将士,却要饱受严寒,还不能与家人团聚。
傅良辰看出萧沐云心内所想,不由轻叹一声。
“陛下,那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子民,为了所有将士们未来能与家人们度过新年,现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自然知道。”
萧沐云深吸口气,清冷的气息钻入肺腑,原本积压在心口的浊气也随之呼出。
“走吧,进去看看。”
说罢,提步进入大岳银行。
银行伙计跟掌柜们还在卖力的拨着算盘,还有口才极好的人跟商贾百姓们详细介绍着最新优惠活动,而这一活动,依旧是许光尘前几日信中交代的。
“两位公子,有什么意向?”
刚进门,就有一位仪表堂堂的伙计走过来,十分随和热络的拉开话题。
萧沐云眸光转向柜台窗口前的牌匾字样,只见上面分别标有:分期贷款、购物免息、买房抵扣税赋等等活动。
最热闹的,还是存钱窗口。
伙计立马道:“公子想做生意还是购买田地住宅?我可以给您搭配出一套最合适的方案,保准能以最低价购入,且享有最高回报!”
旋即,又说了一连串话。
各种专业话术落入耳中,即便是萧沐云也听的云里雾里,可她同时又不觉得这伙计是在夸大其词,即便说的天花乱坠,但是有大岳银行作为担保,却又让人深信不疑。
傅良辰按捺不住行动,从袖口掏出一袋银子:“你如何能帮我这一袋银子利益最大化?”
“哟,公子,这好说啊。”伙计连忙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坐下来聊。”
见状,傅良辰暗暗惊讶了一把。
对于大岳银行的利润来说,这一袋银子根本不算什么,若是在其它钱庄里,估计那些掌柜都不屑多看一眼,更别提这般热情了,没想到……
国师的这一政策果然厉害。
一连几日的优惠活动,引得大岳银行门口雇主络绎不绝,同时户部尚书带领一群手下连夜做账,忙的不可开交。
短短几日,国库再次充盈,钱滚钱,利生利。
勤政殿内。
工部尚书揣着双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陛下,最近南北直道两头修建的进度也即将完结,需要一大笔银子给工人们发放薪酬,至于数目也已经上报了。”
“准。”
礼部尚书紧随其后,沉稳开口:“陛下,临近新年,按照大岳以往的惯例,这次要准备游龙和花灯展会,还有各种大小活动,也需要一大笔银子。”
“准。”
接连两个斩钉截铁的‘准’字,使得两位尚书心有顾虑的对视一眼。
往年这一笔钱,国库根本拿不出来,所以很多活动都是能不办就不办,开支也尽量缩减,一切文娱活动的出纳全都用在军事朝政上。
今年情况虽有所好转,但几位大臣仍旧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询问,心里并没底。
萧沐云干脆利落道:“新年即将到来,几位爱卿也都辛苦了,朕会让国库额外再拨一笔银子发放下去,权当给诸位的新年贺礼,也都让大家过个好年。”
“谢陛下!”
大臣们面露一丝喜色,齐声高呼。
萧沐云若无其事的摆摆手:“谢国师才对。”
国库,是因为许光尘而充盈;塞外战乱,也依旧是他在摆平。
想想还有些愧疚。
萧沐云屏退几位大臣,便立马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罗马纳洛城中。
“国师,见信如见人,
如今战事僵持,多待无意,不若回京城一起过年,择日再赶往罗马。”
信中内容很短,只为表达一件事。
许光尘扫视而过,当即撕掉信函。
众多将士都为战事驻守在罗马边境,身为督战军师,他必然会与将士们共同进退。
过年而已,在军中也一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