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上沈南归最恨谁,莫过于沈亚夫了。
对于这个亲生父亲,沈南归的回忆里几乎没有他的身影,分别十多年,甚至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但当年他抛妻弃子带给自己的无尽痛楚和折磨,依旧记忆犹新。
“楚叔,他的事,我不了解。”沈南归神情紧绷,十指攥紧,狭眸里的恨稍纵即逝。
楚光尧将沈南归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心疼的叹了口气,“孩子,楚叔知道这些年你独自撑起沈家受苦了,想当年,老沈撇下A城的一切跑去国外发展,一点也不念及年幼的你刚失去母亲,无人照顾……”
“楚叔,如果您今天来是给那个人当说客的,那就不必聊了,我还要招待别的宾客,见谅。”
沈南归冷漠打断楚光尧,沉着脸迈开长腿,转身走向后院。
那个人的话题激起了沈南归隐在心中多年的怨念,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整情绪。
楚光尧眼含愧感的看着沈南归离开宴会厅,深深叹息,“亲父子,哪有隔夜仇?这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啊。”
……
林知婉为了能在寿宴上大放异彩,光是造型就做了三个小时,所以来的比较晚。
她提着笨重的裙摆下车,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守在两侧的黑衣保镖伸手将她拦下。
“你们,什么意思?”
林知婉没想到两个看门狗都敢拦她,漂亮的脸瞬间气到扭曲。
“林小姐,不好意思,职责所在。”保镖是老宅的人,只听命于沈老太。
老太太一早就料到林知婉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出风头的机会,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孽障又百般纵容,所以她只能派自己人,将这个心机女拒之门外。
沈南归答应了向她求婚,林知婉自以为今天她才是主角,欢心喜地的盛装出席,却被下人拦在门外,这口气,她怎么能忍?
“狗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林知婉见四周没人,当即暴露恶毒本色,满口国粹。
这时,陆续有几个贵妇结伴往这走。
林知婉怕进不去没面子,索性嚷着大嗓门喊道:“不要喊我林小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沈家女主人!”
“你们两只看门狗,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两个保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退缩,仍然拦在门前,不让她进去。
这会儿,几个贵妇也走到了大门口,有人认出了林知婉。
“这不是沈大少的未婚妻林小姐吗?你好。”一个贵妇走上前,瞅了眼林知婉身上当季新款礼服,羡慕的眼睛发光。
刚才林知婉扬言要嫁进沈家的话,她们都听到了,又见她打扮的如此奢华,仿佛今天的主角不是沈老太,而是她。
更加坐实了沈南归要向她求婚的传闻。
“哎呀,你们两个没脑子的蠢东西,竟敢拦沈大少的未婚妻,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吧?”另一个贵妇走上前,帮着林知婉指责保镖。
别的贵妇围着林知婉,如众星拱月般,不断的柔声安抚她,想要借机和她打好关系,攀上沈家。
“行了,你们都别围着了,我都快透不过气了。”林知婉见这些只是二流世家的贵妇,嫌弃她们身上的贫穷味,不想和她们接触。
免得脏了她高贵典雅的身躯。
笑死人了,林家连个末流世家都排不上,林知婉还有脸嫌弃别人?
真是屎壳郎坐太椅——臭败架子!
几个贵妇见林知婉用手捂鼻子,故意避开她们,几人脸色霎时僵住,但得罪不起这尊大佛,还得赔笑伺候。
以林知婉为首的贵妇团,继续往前走。
“各位太太们可以进去,但林小姐请止步……”
“不开窍的狗东西,找打!”
当众被拆台,林知婉气狠了,顾不上维护人美心善的形象,挥手狠狠抽了其中一个保镖。
“林小姐……”保镖到底是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当众甩巴掌,还是挺丢脸的。
但碍于林知婉和少爷的关系,就算受了欺负也不敢说什么。
这个时候,保镖突然想起之前的少夫人,对他们这些下人永远都是温声软语,细心体贴,从不会为难他们。
和眼前这个歹毒的泼妇比起来,甩了她好几百条街。
害,少爷啥都好,就是眼瞎!
这一巴掌,将贵妇团们吓怔在原地。
林知婉肆无忌惮的继续往前走,主打的就是一个目中无人。
“等等。”身后,传来一抹清冷又不失力量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就看见周栀冷着脸步履轻盈的往这边走来。
“哇,好美的姑娘。”
“这是哪家千金啊?这出尘的气质简直绝了!一看就是出自世家贵族。”
“她是和楚大少一起来的,该不会就是楚大少之前那个未婚妻吧?”
周栀的身后还跟着坐在轮椅上的楚溟,男人虽身患顽疾,行动不变,但沉浸豪门多年的上位者气场,令人无法忽视。
“你怎么来了?”林知婉看见周栀,就像是看见了挖了她家祖坟的盗墓者,恨得牙痒痒。
周栀径直掠过她,来到保镖面前,她冷凝的视线扫了眼保镖被打的脸颊,气息微冷。
“林知婉,道歉。”周栀一直都客气的称呼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为林小姐。
但这次,她直呼其名。
因为林知婉碰了她的底线。
“少夫……”保镖看见周栀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
“去擦点药膏,这件事我来处理。”周栀温声打断。
林知婉喜欢做美甲,指甲长的跟慈禧太后似的,保镖的脸颊被划出好几道口子,看着很疼。
“哟,瞧你这架势,这是来给这狗东西撑腰来了?”林知婉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我记得沈家没有邀请你,你不要脸自己跑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个被打的保镖是你的老相好啊?”
其他人不知道周栀的身份,林知婉却是一清二楚,她料定周栀不会自爆身份,便开始造谣她和保镖有一腿。
果然,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林知婉,我让你道歉。”周栀没有被她的话激怒,眉目清冷的盯着林知婉。
巨大的压迫感让林知婉不禁哆嗦了下。
“给他道歉?一个低贱的下人,他配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