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凝滞的气氛,因为沈傲君的一句话,彻底降至冰点,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你什么意思?”沈南归额头青筋暴突,攥着的大掌微颤,语调又冷又沉,“沈傲君,今天日子特殊,我不想和你起冲突,但你要是再敢提那个名字,别怪我不客气!”
从沈傲君进来到坐下,沈南归就如坐针毡,情绪难控,奶奶中毒一事,他早就将沈傲君认定为凶手。
奈何没有直接证据,加上奶奶的寿辰快到了,素问又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没有收拾沈傲君这个垃圾。
如今,奶奶大寿之日,他拎一个不值钱的蛋糕来就算了,竟又在奶奶面前提起自己那个渣爹,这不是成心给沈家人添堵,让奶奶过不好这个生日吗?
沈傲君拿起酒杯,喝了口红酒,笑眯眯的望着暴怒的沈南归,冷笑更甚,“大侄子,别生气嘛,二叔也是关心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弃子,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但你不能将怨气撒到二叔身上啊。”
家丑被沈傲君当众揭开,沈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沈老太更是表情冷到极点。
“沈傲君,说够了吗?”老太太厉目望向逆子,正色道:“坐下吃饭!”
沈傲君盯着自己白发苍苍的母亲,眯了眯鹰眼,“妈,这么多年没见大哥,您肯定也想他了吧。”
说着,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完,他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起早去机场接人了,他马上就到,我相信,你们看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沈傲君的话弄得众人一头雾水,有人开始猜测,沈南归消失多年的父亲,沈亚夫要回来了。
“老楚,什么情况啊?你那个渣大哥真的回国了?”钟好低声问楚光尧,感到很不可思议。
楚光尧和沈亚夫的关系,就和现在沈南归和楚溟一样,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发小。
“我不知道啊,亚夫已经十多年没和我联系了,按理说,如果他真的回国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我去接机的……”
“这个沈傲君到底搞什么鬼啊,看他一脸歹毒阴狠的样子,我就没胃口了。”钟好斜倪着主桌,沈傲君的方向,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傅瑾也被安排在楚光尧那一桌,听见他们的话后,立刻给白斩发去消息。
傅瑾:【三师兄,门外有没有情况?】
傅瑾的座驾停在老宅门口,白斩就坐在里面,看见手机消息,他刚准备回“没有任何情况”时,就看见一辆限量版布加迪缓缓停在旁侧。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粉色高定西服套装的年轻男人,从车里下来。
白斩坐直身子,落下车窗,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不瞧不打紧,一瞧吓一跳。
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怎么这么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年轻男人单手插兜走在前面,司机手提贺礼,跟在后面,两人往宴会厅走去。
门口的保镖看见男人, 准备上前盘问,可男人不知和保镖说了什么,没有邀请函竟然直接放行了。
白斩意识到这个小白脸肯定大有来头,立刻发消息通风报信。
周栀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看着沈家人乱成一锅粥,沈南归锐利的视线扎在沈傲君脸上,寒光凛凛,杀气逼人。
沈景春一家则是缄口不言,免得说错话撞上枪口。
突然,周栀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拿出来一瞧,看见白斩发来一张照片,还有一条消息。
“栀栀,这个男人像不像昨晚你在zero点的男模?”
看着照片里似曾相识的俊脸,周栀头都大了!
不过昨晚她喝醉了,只记得那个男模长得与沈南归有七八相像,不然她才不会一时鬼迷心窍被那个男模迷住。
而照片只是个侧脸,周栀也不能确定这个男人就是昨晚的男模,再说了,一个在会所打工的小白脸,怎么可能会跑来奶奶的寿宴上?
三哥肯定是看错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周栀悬着的心开始慢慢回落,她舒了口气。
却听见沈傲君阴阳怪气道:“我大哥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国,但他可没有忘了老太太的寿宴,这不,特地派他的小儿子提前一个月回国……”
说到这里,宴会厅的大门也适时打开。
沈墨安带着司机轻车熟路的往里走,丝毫没有第一次回老宅的窘迫和不适应。
所有人的视线都猝不及防的落在他身上,当看清男人的面孔时,皆是震愕不已。
“我去,沈亚夫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吧,这男娃简直就是翻版小南归啊!”钟好盯着朝这边走来的沈墨安,忙推了下楚光尧,“老楚,沈家的天怕是要变了,等下你可不要乱站队,听见没?”
俗话说,男人只喜欢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显然,沈南归的母亲并不受宠,所以沈亚夫才会在外面和野女人安家,且生下私生子。
这么多年没动静,沈老太八十大寿突然杀回来,很难不猜测,这个私生子是回来争夺沈氏大权的。
而楚光尧和沈亚夫亲如兄弟,真到了楚家出力的那天,楚光尧难保不会为了兄弟插刀沈南归。
钟好是看着沈南归长大的,待他如亲儿子,她不希望沈南归多年心血被外面的私生子雀占鸠巢。
“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楚光尧握紧老婆的手,眉头皱的紧紧地。
他们都能看出沈墨安身上留着沈亚夫的血,沈家人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人。
只是沈墨安来的太唐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走到主桌前,沈傲君献宝似的,将沈墨安拉到跟前,“妈,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您喜欢吗?”
沈老太浑浊的视线细细打量沈墨安,心口涌出不明所以的复杂情绪,这个孩子与少年时的沈南归如出一辙的神似,不过两人成长经历不同,对方身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青涩和乖张。
而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沈南归早就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沈氏集团的职责和荣耀,直接从孩童期过度到成年人的尔虞我诈危险旋涡里。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老太太对沈南归是偏爱的,亲生父亲的私生子跑来老宅,对沈南归来说,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
于是她冷着脸,问沈墨安,“请问你是谁?我记得宴客名单上没有你,这位先生,我的寿宴不欢迎陌生人,请你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