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下,夜风簌簌,带来沁凉的寒意。
备受屈辱的周栀,为了摆脱沈南归的束缚,贝齿狠狠咬破男人的唇瓣,剧烈的刺痛,甜腥的鲜血,令他上头的情*欲稍散了些。
他喘着粗气,红着眼眶,犹如受伤的野兽。
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周栀的额间,咬牙问,“被人当做傻子般玩弄了三年,谁不疯?”
沈南归炽*热的气息喷薄在周栀的面门上,让她娇红的小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冷眼望着男人盛满怒气的眸子。
语调不含任何情绪,“那我被你冷待了三年,是不是也可以对你做出过激的事?”
男人被她的反问,怔住了神。
他张了张口,被咬破的唇,还在往下滴血,“你想对我做什么?”
“沈南归,你根本就不懂我!”
周栀被男人炙热的呼吸,弄得心乱如麻,一把推开高大的他,压着声音,低怒,“我不是你,就算被你忽视苛待,都未曾生过报复你的心思!
我周栀行事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疾恶如仇,嫁给你,是我自愿飞蛾扑火,被甩,也愿赌服输!
而你,身为七尺男儿,仅仅因为我对你隐瞒了身份,便气急败坏仗着体力优势欺负我!你自己不觉得臊得慌吗?
当年,我应当是鬼遮眼,才会看上你这种懦弱无能且不负责任的渣男!
如果你想让我不怨你,那就早点放我自由,对你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职责,那样的话,或许,我还能多高看你一眼!”
说完,周栀踩着超高跟,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昂首阔步从男人面前掠过。
沈南归注视着女人弱不禁风,却决然无情的背影,两肩慢慢耸了下来,心口难受的像是被泡在了苦水里。
回到酒店门口,傅瑾快步迎上来,上下打量着周栀,“老大,前夫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那得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周栀回来前,提前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发型,傅瑾这个大直男并没有看出猫腻。
这时,善后的萧萧和董方烈也从酒店里走出来,“周总,我已经将赵笛控制住了,不过她可能对楚粤还抱有希望,不肯出面指证楚粤犯下的恶事。”
董方烈眸色暗了暗,“小栀,虽然楚溟立场站于你,但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假使真要对薄公堂,身为楚氏接班人的他,一定会极力维护楚氏的利益,我知道你和他交情匪浅,还差点结为夫妻,甚至拿回周氏也有他的相助。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说,但周氏刚有冒头之势,这会儿要是和楚氏对上,难保会影响到万人坑后续开发,所以,要不要动楚粤,你自己决定。”
周栀看着两位心腹,为自己的事跑前跑后,心里很感动,但楚粤得罪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亲人。
这是周栀的底线。
触碰者,死!
“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家人,我会自行处理,你们不用上心了。”
萧萧和董方烈离开后,周栀和傅瑾也回到车里,出发前,许煜打来电话,告知了老曾头的行踪,车子如利剑般,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而不远处的银色豪车,也脚踩油门,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
宴席已经散了,大厅人去楼空。
而躲在僻静角落里,秘密交谈的柳如烟和林知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小姐,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替我做事,我就会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如今,你已成功入住沈宅,这背后可多亏了我暗中推波助澜。”
柳如烟仰着下巴,扯高气扬的倪着在自己面前矮一头的林知婉,毫不遮掩眼里的鄙夷,“想要在沈家扎根,讨好沈老太是必不可少的一关,喏,这个拿好。”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包粉末,如太后赏赐丫鬟,林知婉伸手去接,可柳如烟故意将粉末丢到地上。
“连个东西都接不住,你还能干什么?要不是肚里揣了南归的种,就你这脑子,还妄想和周栀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林知婉面上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粉末,眼里却闪着恶毒的光。
她一点也不傻,这是柳如烟对她的服从性测试,就是看她能不能在对方面前,卑躬屈膝,放低姿态,让对方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沈夫人,对不起,是我笨手笨脚的,连个东西都接不住,您教训的是。”
林知婉恨得要死,但还是装作软弱好摆控的样子,来博得柳如烟的信任。
“我的鞋面有些脏了。”
柳如烟却不吃她这套,向前走一步,从路过的酒保手里,拿过一杯红酒,悉数倒在自己昂贵的皮鞋上。
酒水溅到了林知婉的脸上,裙子上,可她顾不上自己,掩下怨恨滔天的杀意,用自己干净的绢丝,像个女仆般,跪在地上,给柳如烟擦鞋。
看着沈南归深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这般卑微低贱,这让柳如烟的变态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为沈家生了两个儿子,可怎么都得不到沈老太的认可,她虽和沈亚夫领了证,可却无法入老宅门,也进不了沈家族谱。
她的两个儿子也被沈家拒之门外,无论是沈家巨额财富,还是沈氏股权,愣是没有两个儿子的份!
而顾怜影那个贱人,生前霸着当家主母的身份,让她活成了不能见光的小三,死后的牌位还直接入驻沈家祠堂!
要知道,沈家只有历代女主人才有资格在死后,灵牌被保存在祠堂里,顾怜影提前占了她的位置,这就意味着,百年过后,沈亚夫和顾怜影的牌位依旧可以在祠堂里双宿双飞。
而她,永远被排除在沈家之外,一辈子都得不到认可!
嫉恨和屈辱压了柳如烟多年,让她彻底变成一个疯婆子,她恨沈家所有人,包括沈南归的爱人,林知婉。
这时,一道慌张又惊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烟儿?你在哪?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