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
众人一愣之后,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要知道沉王殿下身家丰沃,可谓是富可敌国。
怎地他今日只送了一条鱼来?
这不是在赤裸裸地羞辱白穆然吗?
白穆然闻言也是一愣,不过他现在更恼的是目中无人的墨言贺。
仗着有墨皇的宠爱,他全然不顾今日是他白穆然的寿宴!
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白穆然将眸子移到了墨玉沉的身上。
墨玉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前者并不是一个爱消遣别人的人。
更何况,墨玉沉也没有理由如此戏耍于他。
白穆然看着依旧沉默的墨玉沉,他不由得怀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白湮月将白穆然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她自然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
她唇角牵起一抹笑意,墨玉沉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因为这条鱼是她放进去的。
原主是为这条鱼而死,她自然要完成她的夙愿,将这条鱼送给白穆然才是。
看着事情逐步发展到这一步,她还是很满意的。
白湮月下意识双手抱胸,却突然觉得胸前空落落的,她瞬间了然。
轻轻撇了撇嘴,白湮月十分地不满意。
以前那个身子,不说是天生尤物,风韵娉婷、妖娆婀娜还是担得起的。
这突然成了一马平川,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白湮月估摸着,这小身子本就营养不良,再加上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她若是再不好好调理,恐怕一辈子就得这样了。
“沉王殿下,这……你作何解释?”
白穆然淡淡开口,他想听听墨玉沉的说法。
白湮月的心神被拉了回来,丢掉心中的杂念,她半躺了下去,好整以暇地看起了这场由自己挑起的闹剧。
虽然是坑了墨玉沉一把,白湮月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墨玉沉是王爷,白穆然就算是生气也不敢真要了墨玉沉的命,更何况,也得白穆然有这个本事。
至于墨玉沉嘛!大不了她以后好好补偿他一番便是。
白湮月灵机一动,她身边正好缺几个可信任之人,这个墨玉沉倒是十分入她的眼。
白湮月正在心里谋划着,就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冰冷的美眸瞬间眯了起来,慢慢扫过澄园的每一寸,白湮月就像一只巡视着自己领地的猫儿,睥睨众生,高贵冷傲,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墨玉沉十分迅速地收回了视线,他余光看着警惕依旧的白湮月,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敏感。
“沉王殿下?”白穆然目光灼灼,对于墨玉沉的沉默很不满意。
“受人之托而已。”墨玉沉面无表情,声音也是极淡,似乎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白穆然显然没想到墨玉沉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还没来得再问,一旁的墨言贺却是先开口了:“受人之托?七弟你撒谎的功夫越发见长啊!”
眸中闪过一抹冷厉,墨玉沉微泯了一口茶水,然后猛地将杯子射向了墨言贺。
白湮月暗自称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一言不合就得动手,若是再不和,那便再动!
墨言贺能成为墨皇最宠爱的皇子,自然是有道理的,他身子一个回旋,十分轻易地躲过了墨玉沉这一击。
墨言贺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可是下一秒他又笑了起来,十分轻蔑:“怎么?被人拆穿,恼羞成怒了?”
白湮月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这墨言贺能活到这样大也是不容易。
墨玉沉看着这样的墨言贺,他也笑了,一缕幽芒闪过眼底,墨玉沉十分熟稔地举起了茶杯,又是以同样的一击袭向了墨言贺。
白湮月双唇紧泯,墨玉沉将磅礴的力量都浓缩在了这毫不起眼的一击中,她假想自己现在就站在墨言贺的位置……
半响白湮月脸色微变,这一击,她躲不过去,这是力量上的绝对碾压。
看着墨玉沉脸不红气不喘,依旧风淡云轻的模样,白湮月知道这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他在隐藏。
他就像一只猎豹,蓄势待发,只等可以驰骋原野的那一刻降临。
看着墨玉沉,她就像是寻到宝贝一般,白湮月眼中的光芒更盛,豹子虽烈,那也是得看在谁的胯下!
这样的墨玉沉激起了白湮月想要将他降服的欲望。
墨言贺果真如白湮月所料,并不将墨玉沉这一击放在心上,依旧想用刚刚的招式躲过去。
当然,接下来的发展不言而喻,墨言贺直接被击飞至高台之外。
一阵灰尘荡起,墨言贺的嘴角有殷红流出,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墨玉沉竟然真的敢伤他,他不信墨玉沉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
墨言贺就要暴走。
白湮月自然是乐见其成,巴不得这个墨言贺被墨玉沉收拾了。
当然,她并不是恼恨墨言贺,开什么玩笑,她认都不认识他,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个这么蠢的人。
主要是,墨言贺一旦在将军府出事,那么白穆然肯定是难辞其咎。
白湮月自认不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反过来,她更像是一个小人,在她的心目当中,真小人比伪君子强上千万倍。
睚眦必报是她的性格,若是有人欺负了她,她一定当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若是这么轻易地放过了白穆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白湮月?
进家祠、入族谱,这只是她收的一点利息而已。
“贺王殿下!”白穆然冷喝,终于拿出了征战沙场的气势:“请殿下自重!”
“自重?白穆然,刚刚出手伤人的是他墨玉沉!”
众人噤声,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墨玉沉的面称呼他的全名,墨言贺是在找死呀!
白穆然不动声色地看了墨玉沉一眼,只见后者一脸阴沉。
“若不是贺王殿下言语相激,下官相信沉王定然不会伤了殿下。”
看着替墨玉沉说话的白穆然,墨言贺眸中满是阴戾之色:“好!真是好得很呐!”
盛怒之下的墨言贺已经完全忘记了墨皇的嘱托,他将白穆然与墨玉沉归为了一党,既如此,他又何须抛面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