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然狼狈至极地坐在天牢一角。
忽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却头也不抬。
“你走吧!我不会做对不起月儿的事情!”
白湮月蹙眉,原来是为了自己。
稍稍思量了片刻,她便明白了起因经过。
定是皇帝要坐实她的身份,让白穆然做戏,可白穆然却是不肯,这才被抓了进来。
白湮月面上微微一寒,然后便被其很好地掩饰起来。
“是我。”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声音,白穆然惊讶地抬头:“月儿?”
然后他又是一慌:“月儿,你快走!若是皇帝知道你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你!”
现在沉王妃现世,那么为了稳固新城的建立和人心,皇帝必定会对月儿下杀手。
白湮月却是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看来他们没少苛待你。”
扫了一眼地上的饭菜,白湮月声音淡淡的。
白穆然却是摇了摇头,想要站起身来,身子却绵软无力。
白湮月第一时间搭上了他的手腕。
“竟然还对你下毒。”
白穆然纵使早知道白湮月身怀医术,可再次感受到却还是震撼:“我没事,你赶快离开!要是再晚就走不了了!”
看着白穆然眸中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白湮月拍了拍他的手背。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知道白湮月哪里来的自信,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今日我来,并非是救你出去,而是想给你一个了断。”
白穆然诧异地看着白湮月:“何意?”
“既然皇帝已经对你动了杀心,那么你迟早都是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此次不如一了百了。”
白穆然沉默了片刻:“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将军府的人,已经让人遣散了他们,只是管家执意要跟着你,我便让他留下了。”
白穆然闻言,忽然自嘲一笑。
他本就是孤家寡人了,又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你打算怎么做?”
白湮月垂首在白穆然耳旁低语,白穆然的神情当即精彩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他似是想到什么,又问:“那你呢?”
白湮月轻笑:“不必担心我,这天牢我都来去自如不是吗?”
她固然可以让白穆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可她不愿他余生活在胆战心惊当中,只好一劳永逸。
“月儿,你同我一起吧,爹亏欠了你许多,就让我慢慢还给你吧!”
白湮月闻言,心中有些莫名,她轻轻一笑:“过去的便不用计较了,父女之间何来亏欠?”
白穆然却是笑了,他心中对白湮月的情绪一直是复杂的,可是今日她能来救自己,便是心中有他这个父亲,而她先前说的也是父女二字,更是说明了她的立场。
“出去了之后就别再担心朝廷之事了,你对宗周已经仁至义尽,而且宗周很快便易主了。”
白穆然忽然一震:“月儿,你……”
白湮月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你别管了,对了,白飞霜有没有异动?”
“我将霜儿放在了我房间的暗格之中,想来是没有问题。”
“好,明日我会派人在这里接应你,到时我会带着她在城门口等你。”
白穆然仍是久久不能回神,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将东西交给了白穆然,白湮月便离开了天牢。
“王妃,现在要怎么做?”
“去看看墨皇那边什么动静,我去一趟将军府。”
“是!”两人商定,便各自分头行事。
白湮月依照白穆然所说,找到了暗格,却发现并未有白飞霜的痕迹,她的心兀自一沉。
难道让她逃了?
魂力笼罩了将军府,白湮月依旧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白飞霜应当是早便离开了。
那么她会去哪里呢?
依照当日的情形看,白飞霜再次出现之时,定然会更为强悍。
一时之间,白湮月有些头疼。
找寻无果后,白湮月又到了小院,却发现小院外一群人鬼鬼祟祟,然后摸了进去。
白湮月微微蹙眉,也跟了进去,发现他们正对怜儿出手。
不做他想,她立马将一群人制服。
“你……你是何人?”
“小姐!”怜儿欣喜若狂地看着白湮月。
白湮月只一眼便看出她已经有了身孕,只淡淡吩咐道:“你先进屋去。”
怜儿也明白了什么,当即点了点头,便进屋去了。
“小姐?你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敢坏我们的好事!”
“看你们的服饰,不像是宗周的人……说吧,你们抓她是为了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啊……”白湮月直接一刀划在了他的腰身。
“说还是不说,我的耐心有限。”
见白湮月不是个善茬,几人纷纷面面相觑。
白湮月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意图,魂术立马施展而出,阻止了他们服毒的举动。
不消片刻,她便将想知道的都套了出来。
最后,还是没有杀了他们,只是让他们自己走远了。
“小姐!”
白湮月回神,却见怜儿已经跪在了身后,她连忙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若非是小姐,怜儿和孩子都将性命不保!”
白湮月摇了摇头:“他们并非是来杀你的。”
怜儿疑惑,白湮月却没多言。
她忽地注意到她身穿素缟,再稍稍打量了满园的花圃一眼,眸色微微沉了沉。
怜儿见此心里也是被悲伤灌注:“如小姐所见,我夫君……”
“是他们干的?”
怜儿摇了摇头,这才让白湮月心中安定了一些,若真是先前那些人做的,她定不会放过他们。
“是谁?”
“小姐别问了。”
白湮月打量了怜儿片刻,竟真的没有再过问了。
再与怜儿寒暄了几句,白湮月便离开了。
怜儿纵然是不愿意说,她总有办法知道。
一番查证之后,白湮月这才了解到,怜儿与夫君是年前成亲,是近月才有的身孕,其夫君唤作陈离,是一名花匠,因技术精湛,特被聘到了宰相府,可不知为何竟将宰相府小姐的一株珍贵名花给养死了,遂被其派人给活活打死了。
白湮月暗道自己与宰相府当真是对头,那李沛也是,这宰相府小姐也是。
身份尊贵,却视人命如草芥!
白湮月只是不想理会,但想到这丫头对原主忠心耿耿,更是善良无比,还是前往了宰相府一趟。
“贱丫头!会不会伺候人!捏得痛死了,没轻没重的!”
刚到水泠鸢的闺房,便停其中传来了打骂声。
白湮月瞥了瞥嘴,却发现这声音似曾相识。
当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她这才恍然,原来这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记得当初前往迷雾森林之时,有皇家队伍,其中就有着水泠鸢,在断崖之上,她还一口一个唤着墨玉沉沉王哥哥,一个劲地恶心她。
她那时就没理会她,却不想私下是这个一副嘴脸,令人作呕。
白湮月随手洒下了一把粉色的粉末,悄悄地落在了水泠鸢的肌肤上。
水泠鸢顿时觉得瘙痒难耐:“唉,你给我挠挠这里!”
指着后背,她十分不耐地指挥着身后的丫鬟。
丫鬟当即上前,奈何水泠鸢心急气躁,见迟迟止不住痒,竟是一掌将那丫头给拍飞了。
那丫头当即不省人事。
白湮月本来只想恶作剧一番,却不想闹成了这样,心中甚是恼怒,身形翩飞,便落在了水泠鸢跟前。
“你……你是何人?”
水泠鸢自然惊疑。
白湮月没有理会她,而是先去看看那丫头的情况,见她仍有一息尚存,将一枚药丸喂给了她,然后才看向了水泠鸢。
“一条贱命!你救她做什么?”水泠鸢极为不屑,又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湮月带着面具,她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四年前,水泠鸢见到白湮月时,她未曾坠下山崖,容貌自然未毁,水泠鸢没认出她也实属正常。
“贱命?不知道水小姐杀了多少条这样的贱命?午夜梦回,水小姐就没有梦到过他们,他们就未曾来索命吗?”
“笑话!本小姐千金之躯,又怎么会被这些脏东西找上?倒是你,究竟是何人?”
强忍住身上的瘙痒,水泠鸢站了起来,取过了一旁的鞭子。
白湮月见状,直接一鞭而去。
水泠鸢瞳孔猛地睁大,这鞭子!
“你是白湮月?不!白湮月已经死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倒是记得清楚。”白湮月诧异于水泠鸢竟然能认出蛟龙鞭。
水泠鸢却是慎重了起来。
“来人!来人!”
水泠鸢叫着,却无人应道。
“你做了什么?”父亲在她身边留下不少高手保护,这女人能出现这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白湮月耸了耸肩,自然不会如实回答。
“你身上是不是很痒?你可得忍住了,痒不可怕,怕的是越挠于痒,看你这水嫩的肌肤,恐怕也经不起折腾。”
水泠鸢当即知晓,是白湮月做的手脚。
“解药给我!”
“给你?为何?”
“只要你给我解药,我可以放过你!并且让父亲不为难你!”
“你未免太过天真了,你说若是我现在将你杀了再离开,你父亲能不能找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