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点头，“我昨天给杨叔送了一桌年夜饭。”
“知道昨天晚上，秦家的年夜饭多有意思吗？”秦浪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就忍不住想笑。
顾织雾连忙点头。
其实她昨天晚上也有一点点想要问问情况。
只是昨天是除夕夜，听秦浪在电话里的声音心情也不错，顾织雾就不想在这么好的时候，提煞风景的事情。
“秦国邦一个劲儿的问我，你和兰老爷子是什么关系。还问我，你是大学生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浪开着车，嗤笑一声，“秦家到现在，出过的大学生也不过一个秦湖。”
秦湖毕竟是在医院工作，当医生是不能闭门造车的，时不时就需要去学校进修学习。
所以，到现在学历最高的就是秦湖。
但也没有顾织雾的学校好。
震旦大学。
这怎么比得了？
他们原以为秦浪找的是个资本家小姐，对秦海这样的官迷来说，秦浪再有钱，只要没有他的地位高，这就够了。
可现在，秦浪找的对象不仅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人家还是新三届的。
不夸张的说，新三届毕业的大学生，都是各个单位如今抢着要的香饽饽。
只要不走错路，脑子聪明点，未来发展指日可待。
而那些人，都是顾织雾的资源，也都是秦浪的资源。
这样的反差对比，让秦海和秦湖兄弟俩从知道顾织雾的身份开始，躁动不安。
尤其是兰老爷子对顾织雾另眼相待的事情发生之后，兄弟俩甚至开始后悔。
若是他们没有听小姨说的，一味和秦浪母子斗气，若是……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若是”。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和秦浪之间的关系根本无法修复。
想到这一点，再想到母亲留下的那些人情关系都被小姨林环几乎折腾殆尽。
兄弟俩就彻夜难眠。
“也就是说，昨天的年夜饭里，秦先生一直都在讨好你。而那兄弟两个安安静静，话都没有多说？”
顾织雾没想到自己参加寿宴，还有意外的效果。
秦海和秦湖要说手段有多厉害。
其实也不至于。
他们很多时候手段都不敢太过分。
毕竟，秦国邦再怎么偏心他们，也不会允许兄弟俩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打压得不能翻身。
“差不多！”秦浪开着车，他对那两个哥哥一直没什么高看的。
秦海和秦湖有本事吗？
那当然是有的。
不然，怎么一个身处高位，一个是医院的风云大夫呢！
但他们眼界就在那里。
秦海和秦湖只想要守着现在的阵地，要么升职，要么坚守。
可秦浪，早已是展翅飞到天空中的鹰了。
车子开到大院，顾织雾和秦浪下车。
杨叔已经在院子里等了，穿着熨烫得都能看到中线的军装，坐在轮椅上，依然是那个铁血战士的模样。
“你就是小顾同志吧？”杨叔坐在轮椅上，朝着顾织雾招手，“小浪那孩子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杨叔在大院是出了名的性格怪异。
如果说，兰老爷子是孤僻。
那杨叔就是喜怒不定，情绪总是比理智高一头。
这一点，也是因为杨叔残疾的缘故。
让一只曾经翱翔于天际的苍鹰，折翅窝在山洞中。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精神上的压榨！
但是，杨叔见到顾织雾都能这么喜欢。
秦浪忍不住看了顾织雾一眼，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秦浪都夸我什么了？”顾织雾不会贸然去帮杨叔推轮椅，伸手接过秦浪手里的东西，把这个工作交给了秦浪。
见顾织雾这个举动，杨叔心里对顾织雾又满意了不少。
自来熟，他不喜欢。
可要是太瑟缩，他也不喜欢。
顾织雾这个尺度，刚刚好！
一行人回到屋子里，暖气热腾腾的，顾织雾把铁皮盒子放在桌上。
杨叔注意到后，指着盒子说：“这就是小浪说的，你奶奶留下的东西？”
秦浪看过顾奶奶留下的这些奖章后，第一时间就来了大院，把事情跟杨叔说了。
也是想要提前跟杨叔打好招呼，别大年初一带着顾织雾登门，杨叔没个准备，又要发脾气！
得知盒子里还有一枚和杨叔一模一样的奖章后，杨叔也震惊了。
之后又得知蔡家寿宴上发生的事情。
其实到这个时候，杨叔对盒子的主人已经有了猜测对象。
顾织雾点头，将盒子打开，柔软的绒布铺开，把那些奖章都的小心的放在绒布上。
对于顾织雾的这个行为，杨叔微微颔首。
只等顾织雾一枚一枚的摆上，杨叔的神色也愈发不对了。
“等等！”
就在顾织雾放上最后一枚的时候，杨叔小心的问：“你是随了你奶奶姓？”
姓顾……
这让杨叔想起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小浪，你去我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拿相册出来。”杨叔对秦浪道。
秦浪点头，也从杨叔的迟疑和语气里听出了这件事情非同寻常。
相册拿过来之后，杨叔熟练的翻到自己要的那一页，将相册给顾织雾看，“你看看！”
顾织雾不解的接过相册。
相册本身也不大，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有的页面可以放两张照片，有的只能放一张。
这个页面就是只能放一张照片的。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女人明显年纪要大一点，穿着一条深色长袖连衣裙，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子，上面还用红丝带系成了蝴蝶结。
女人笑容灿烂，带着大家闺秀的温柔，眉眼中又自带英气。
男人明显就是年轻时候的杨叔。
还略显青涩，笑容腼腆。
“这是我的老师。”杨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介意我抽烟吗？”
顾织雾淡淡摇头，“可这……”
从那天见到兰老爷子，顾织雾就知道的，奶奶的故事绝对不简单。
可现在听杨叔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和顾奶奶关系的时候，顾织雾还是被吓了一跳。
杨叔年轻时候是什么职位，如今是什么地位，秦浪可都告诉她了。
见顾织雾被吓了一跳，杨叔倒是一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你这反应倒是和老师很像，不愧是她养大的孩子！”
再说话的时候，杨叔对顾织雾显然多了几分亲昵，“因为老师的职业关系，有关老师的内容都是需要保密的，这也是为什么，老师选择离开了京城之后，不管是我还是兰战舟，都没有找到老师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