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帝王寿宴那日,南宫熙一入席便下雨,可不就有人借着此事来做文章了吗?
这是明知道他们已经离玩了京城,还要追到这荒山野岭来蛊惑人心,这个幕后之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哪!
“席郡主呢?”
说了半天,君绮瑜这才发现,没看到席沐雪的人。
演时那会儿那朵大白莲要装贤会不进账休息,她就没管她了,自己进去补了一觉,等醒来后才发,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没有再回帐篷里。
难不成她还真是跟南宫熙在一块待了一两个时辰?
南宫熙那货平日里装作一副对女人完全不上心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是个喜欢倒贴的闷搔!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
当她这个正妃是死的吗?
“回王妃,席郡主一个多时辰前跟王爷发生了点争执,就跑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君绮瑜诧异的看着他:“没回来?你们没派人去找吗?”
这可是荒山野岭的啊,万一要是遇上只野兽什么的,多危险啊,南宫熙就这么放任着人跑出去就不管了?以他平日里那么在乎她死活的态度来看,这不像他啊。
“王爷觉得她跑不了多远,就没让人去追,只是,席郡主跑出去一直就没回来,这才派人出去找了,但是现在都没有消息。”
君绮瑜心口一跳,潜意识告诉她,这位席白莲又要作妖了。
她一个弱女子,黑灯瞎火的,对地形又不熟,就这么跑出去了,万一要是遇上个什么危险,回头就算南宫熙再有理,他也少不得要被人骂一句忘恩负义。虽然她不待见那个狗男人,但他如今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自古夫妻一体,他忘恩负义,那她君绮瑜岂不是也要被别人戳脊梁骨骂一句小人?
“你们王爷呢?”
士兵摇头:“王爷天亮前还在的,这会儿却不知道去哪了。”
君绮瑜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席白莲不见了,南宫熙也不在,她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于是,她也顾不上许多,在问过士兵席白莲朝哪个方向跑走的后,她也抬脚便出去找人了。
经过一整夜的洪水席卷,那些水流早已涌入了洛城的大大小小的每一块土地,并且一路沿伸到了比洛城更低洼的地方。
不过,好在被冲垮的水位线不是特别高,所以,经过这一整夜的分流后,那些个急流冲算是停住了,除了许多农田和屋舍被淹了之外,也无入伤亡。
她相信,要不了几天,那些水便会消下去,到时候山上的那些人便可以下山归家去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也在思考,那就是,他们撤到这个地方来的事情,只有他们这里的人才知道,之前那些放箭的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并且,他们又是从哪里上的山?
难道说,他们之中有内奸?
这山上还有别的路?
她走着走着,便不由得绕到了之前箭矢射出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这座山很大,这满山的树木都是带着未开采过的原始气息,那枝繁叶茂的,连条能走的路都不太明显,所到之处全是荆棘,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勾破裙纱。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尖叫。
君绮瑜急步跑了过去,就见席沐雪正以一种熊扑的方式扑过去挂在了南宫熙身上,从她的角度,看不清南宫熙是个什么脸色。
但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人前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席沐雪的投怀送抱屡次避开的男人,这会儿正任由那朵大白莲挂在他的身上,而且,半分要甩她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君绮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是四野无人,所以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吗?
“王爷,有蛇!”
席沐雪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面方向道。
南宫熙抬手打出一道剑气,那条蛇立时便断成了两截。
“王爷,你小心一些,这里可不止一条蛇,那边还有好多,雪儿快吓死了,呜呜……”
君绮瑜抱臂在高处看了半天的热闹,这个时候突然出声道:“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南宫熙蓦地回首,另一只手已经飞快的将席沐雪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他看着君绮瑜,张嘴想要解释两句,不料,君绮瑜接着又扔出一句:“打扰了。”
然后,她扭头就走了,丝毫没有正宫娘娘抓小三的优越感。
南宫熙愣了一下,抬脚追了两步,却被席沐雪再次扯住了衣袖:“王爷,那条蛇有毒!”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条银白色的蛇嗖地一下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席沐雪吓得扯开嗓门嗓叫,两只手更是捂住了眼睛。
南宫熙蹙眉,挥出一剑,那条蛇倾刻间便毙了命。
“快跟上,不然,你就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南宫熙扔下这句话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席沐雪咬住了唇瓣,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
“王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谁知刚好被王妃给看见了,一会儿我去跟她解释,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她原本不提刚才还好,她一提,南宫熙的脸立马就黑了。
他豁然转身,沉着眼看着她:“一会儿你最好安份的回你的帐篷去,多余的事情最好都不要做,否则,本王不介意再把你扔回到这里来喂蛇。”
席沐雪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她委屈巴巴的望着他,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柔柔的唤了一声:“王爷。
然而,南宫熙已经不想再搭理她了,转身疾步往扎营的地方走去。
席沐雪万分的不甘,可她又不得不认命的跟了上去,毕竟,她还是很惜命的,她若是死了,就别说是嫁给南宫熙了,她就是连南宫熙的手指都没有机会碰到了。
但是一想到刚才君绮瑜瞧见的那个画面,她的心情突然又好转了几分。
只要那个女人跟王爷闹,王爷一定会烦她。
这么一想,她脚下的步子便轻快了许多。
君绮瑜回到帐篷这边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走开啊?
她才是正妻,该感到脸红的应该是那对偷喵的狗男女。
这个念头才落下,南宫熙就紧追了回来。
“本王有正事要与你谈。”
君绮瑜睨他一眼,抱臂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很显然对他口中所说的正事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打算配合。
“跟席郡主有关。”南宫熙见她无动于衷,只能又补了一句,“我怀疑她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君绮瑜这才起了点兴志,点头随他走远了一些。
南宫熙命护卫守住四周,便引着君绮瑜在一块石头边上坐了下来。
君绮瑜不想挨着他坐,在离他远一些的位置挑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腿一翘,道:“说吧,你是如何怀疑她的,她又有什么理由给你搞破坏,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南宫熙无语的看着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我青梅竹马了?还有,她与我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席沐雪是皇帝亲封的异性郡主,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皇帝那一拨的,至于她一直对他纠缠不休的种种行为,他认为,那并不是出于爱慕。
身在zf权力的旋涡里,亲兄弟都能痛下杀手,更何况是这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席沐雪若真的对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当初他快死了需要人冲喜的时候,怎么没听说席家人上折子请求与他生同寝死同穴?
八字合不合是一回事,乐不乐意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解释解释,她巴巴的跑来告诉你洛城会出大事儿,又把风声给透出去,她到底想做什么?”
君绮瑜觉得,那大白莲莫不是精分?
就拿上回去药田查看的事情来说吧,她一路追出去,接下来的一波操作都挺迷的,你要说她搞这么多,费那么大的劲儿,纯粹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为了能有机会入他家的门,那直接找皇帝下旨赐婚不就完了吗?
那些个小三不都坚持那套“不爱的才是第三者”的逻辑的吗?
而且,以席沐雪的心性,进了府以后再伺机上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从这一点来看,她也的确不像是真心喜欢南宫熙的样子。
可要说她是为了皇帝而接近南宫熙吧,瞧着又不太像,毕竟,以她是真的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疾恨,每次看到她,就像在看一个抢了她心上人的狐狸精似的。
“她想做什么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次让我们撤离的是她,撤到这座山上的事情除了她之外,也不该有别人,毕竟,洛城里那些可疑份子该放的放了,该抓的也抓了,别人是万没有这个机会的。”
除了她席沐雪之外,剩下的都是他的人。
他的人里头不可能有奸细。
君绮瑜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毫不犹豫的就怀疑了席沐雪,之前的那点气不顺,稍微的缓解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