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嘶吼着,一边往后退,一只手还拼命的挥舞着,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疯子。
那些被指着鼻子骂是妖魔鬼怪的下人们气坏了,这席郡主也不过就是劳累了些,大夫说只要调养几天就好了,怎么这一醒来人就疯疯癫癫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禀报王爷,另外,再派人个出去请大夫。”
主事的婆子立马吩咐道。
一屋子的人这才从手忙脚乱中回过神来,纷纷朝着殿外跑去。
“快把门关上,郡主这样跑出去损了闺誉该如何是好?”
余下的那些丫鬟闻言立马去关殿门。
席沐雪见状,整个人都疯狂了,她扑上去,拦住她们关门的手道:“你们走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找王爷,让王爷来把你们这些鬼全都送下地府,你们都滚。
开!”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她只知道,这屋子里全是鬼,她一定要逃离出去,若是被关在了这里,她这条小命迟早也得交待了。
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她不想死。
一刻钟后,席郡主得了怪病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遍了整个摄政王府。
南宫无忧原本正翘着二郎腿在软榻上吃樱桃,听了这个消息后,他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那个来向他禀报的小厮问:“你说什么?席白莲疯了?”
小厮点头,一脸的后怕:“可不是么?她看谁都说是鬼,而且,她还能将一个人的骨头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别人一说话她就觉得那声音被地府里的气息加持过,又阴又冷,这会儿正叫嚷着要找摄政王呢!”
南宫无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坐了起来,穿上鞋子,两眼冒光的说道:“走,咱们瞧瞧去。”
席沐雪出现了幻觉,这么好玩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去瞧个热闹呢?
“小王爷,您这外袍都还没穿呢!先把外袍穿上啊。”
小厮抓了件外袍追了出去。
莲香殿那边的动静,南宫熙一早就得到消息了,莲香殿的丫鬟正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抖着声音道:“王、王爷,郡主正叫嚷着要找您呢,您看,要不要去瞧瞧?”
南宫熙从书本后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来:“本王去看什么?本王去看自己是什么鬼吗?”
那丫鬟一噎,立马闭了嘴。
席沐雪将每个人都能看成不同的鬼怪,有背后插着翅膀的,有头上顶着椅角的,还有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骨架子的,说出来都让人心里直发毛。
“去给她请个大夫,要是大夫治不了,就直接去宫里请封太医,他最擅长治这种病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就要赶入了。
丫鬟不敢耽误,立马退了出去。
她前脚一趟,暗一后脚便翻窗进来了。
“王爷,席郡主身边的那个车夫,不是普通的车夫,那人身手了得,比属下也不惶多让,属下虽没查到她什么首尾,但有一点能够确定,这个车夫的身形和背影与王爷有几分相似,如此看来,之前搞出那么多事情的,的确就是她无疑了。”
南宫熙将书本往桌上一放,看着他道:“你们禀过王妃了?”
暗一摇头:“属下觉得,王妃应该也已经怀疑她了,只是没有证据,但王妃做事情一向不需要看证据的。”
看吧,这席郡主不就是中了王妃的招了吗?
南宫熙点头,抬手打发了暗一,起身出了书房,朝着伴月殿走去。
伴月殿里,一片歌舞升平,锣鼓喧天,那笑声几乎快要冲破屋顶了。
南宫熙一脚踏入殿门,远远的就被这股喧闹声给惊了一跳。
“小嫂子,还是你厉害,你以后就是我老大了,我就跟着你混。”
这二兮兮的声音,一听就是南宫无忧。
“你现在知道到底谁才是对你好的人了吧?看看你那个皇兄,自己弟弟吃了那么大的亏了,都不说替你出个气,算什么男人。”
君绮瑜不屑的声音传了过来,南宫熙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藏在暗处的暗六默默的替自家王妃捏了把汗。
他家王爷跟小王爷可是亲兄弟,王妃这般明目张胆的策反真的好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王府四处都有暗卫吗?
“小嫂子,你别这么说嘛,我二哥他有不得已的原因得留着那朵大白莲,他一个男人,不好像小嫂子这般出手,不过,席家定然不会好过的。”
南宫无忧的话,令南宫熙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然,他就真的要考虑将他从摄政王府扔出去了。
“算了,主子,人家可是亲生的,咱们不过就是施了点小恩小惠罢了,当不得什么的。”
这是月琴的声音。
南宫熙想,他现在再给君绮瑜身边派两个得力的丫鬟还来得及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脚进了殿内。
他出现,殿内的一切动静瞬间就静止了。
在死一般的安静中,南宫无忧结巴着道:“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好方啊!
他脑子里极力的在回想着,刚才有没有说他坏话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当的表现,想了一圈后,发现没有,这才定了定心神,重新镇定下来。
君绮瑜瞧他这副怂样都想笑,这孩子是对他这位二哥有多深的心理阴影啊?
月琴下意识的往自家主子身后缩了缩,因为,她很清楚,刚才她的那些话对方一定是听到了。
南宫熙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看向君绮瑜问:“席郡主的怪病,是你动的手?”
君绮瑜一听他这兴师问罪的语气顿时就不爽了。
“是我动的手又怎么了?谁让她算计我的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不过是给她下了点致幻药就已经是很客气了,他一上来就这么个语气,是想给那朵大白莲报仇吗?
南宫无忧一看气氛不对,立马出声打圆场道:“二哥,小嫂子不会要了她的命的,你也不必太紧张。”
南宫熙的目光冷嗖嗖的朝他戳了过来,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想将他丢出摄政王府去。
他紧张什么?他对那个女人又没有兴趣!
迎着自家皇兄阴森森的目光,南宫熙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立马拍着脑门道:“哎,瞧我这张破嘴,二哥怎么可能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呢?那个女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成,谁让她自己心肠歹毒呢?要不给她点教训,她以后还不得翻了天了。”
说着,他又飞快的看向君绮瑜,拍着胸脯道:“小嫂子你放心,只要你不把人给弄死,这半死不活的毒随便你下,不死也要让她偿偿你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赖在咱们摄政王府不走。”
君绮瑜嘴角一抽,这货真是又怂又求生欲暴棚。
算了,南宫熙那狗男人也的确是气势强了些,作为一个从小被欺负到大的小可怜,畏惧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那什么,小嫂子,我突然觉得伤口疼,我就行回寝殿休息去了,明日再来给你请安。”
说完,他飞快的看了南宫熙一眼,以百米窜跑的速度跑走了。
那模样,哪里像是伤口疼的样子?
躲在君绮瑜身后的月琴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小白眼。
她的这个小动作,正好被南宫熙给捕捉到了,当即沉声道:“你也出去!”
月琴一愣,眼睛下意识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她是她家主子的狗,只有她家主子才能使唤得动她。
南宫熙目光沉了几分,眼见着他就要动手了,君绮瑜及时出声道:“月琴你先出去吧,想来王爷特地来找我,是有话要与我说的。”
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月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南宫熙觉得牙疼,这丫鬟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拦路石,太碍眼了。
“王爷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妾身一会儿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君绮瑜说着,在案桌前坐下,提笔开始在纸上画着什么。
南宫熙瞄了一眼,见她画的东西看着像把弓弩,但又有些奇怪,又将目光移到她脸上,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有些异动,却又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查到了游淮在死前跟谁交过手。”
他提到了案子,君绮瑜总算有了那么点兴趣,抬起头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跟谁交过手?”
南宫熙摇头:“不清楚,但游府的护卫说,头天夜里有个黑衣高手夜闯游府,与游淮交过手,当时游淮应该是受了伤,但他自己没有查觉,府里的人见他生龙活虎的,也没在意。”
所以,那个黑衣高手才是杀死游淮的元凶。
可是,放眼整个京城,能有这份功力的,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一个个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要排查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若是暗地里还蔵着的,排查起来就更难了。
君绮瑜也不由得蹙了眉,她不禁又想起了上回在宝善堂想要向她出手的那个件作,当时若不是她反应快,她怕是也要着了对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