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被迫写了份驴唇不对马嘴的检讨,字里行间都是她对九如,对沈刊处理方式的不满。哪里是检讨,说白了就是她单方面的控诉。
沈刊不等九如做出评价,直接把善巧那份检讨拍在她的办公室大门,供所有人观赏。
善巧任由他拿胶带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玩手机。
“出来!”
善巧把手机放下,慢条斯理地从办公室出去,領导视察似的,津津有味欣赏着门上的“杰作”。
沈刊揪着她,一脸嫌弃:“站好!”
善巧美滋滋的站到检讨底下,沈刊估量的差不多,她站在门前,脑袋上与检讨的距离,不超五厘米。
“咔嚓”一声,竟然拍了照。
善巧半点不好意思的想法都没有,自然而然凑过去,眨了眨眼睛:“还挺上相的啊,不错,待会儿发给我。”
沈刊冷冰冰的看向她,终于被善巧气的拂袖离去。
善巧冷哼一声,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说什么,决定的事哪儿能轻易就改变,那还是她吗?
只是事情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甚至来不及好好的再看柴亭一眼。她心里不好过,其他人更别想好过。
那段时间刚巧馒头被拉着出去做特训,回来的时候晒的黝黑发亮,跟个卤蛋似的,善巧乍一看差点以为是卤蛋成精了。
摸了摸馒头的后脑勺,善巧颇为惋惜的感叹了一句:“这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
馒头脸都憋红了,不是不好意思,纯粹是急的。
他着急忙慌拉着善巧进办公室,顺手把贴在办公室门上的检讨撕下来,想了想,没敢扔垃圾桶,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
“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善巧抿了抿唇,说:“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打听。”
馒头:“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善巧习惯性教育他,突然意识到这孩子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一软:“说了你也不懂,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别管,也别去闹,当心被收拾,知道了吗?”
馒头才不怕被收拾,他被收拾的也不轻,看肤色就知道了。太阳都不怎么热烈的季节,竟然也能晒成这样,可见他近期的努力,的确不是掉几滴汗水就能熬过去的。
善巧有点心疼馒头,她的馒头小时候明明活泼开朗,什么都不用做,就只需要跟她说说话,玩的开心就行了。
“馒头啊,也别太急于上进,你还年轻,慢慢来。”
馒头:“我想保护你。”
他这话善巧听了,心里面尤其舒坦,正想夸馒头懂事,知道心疼人,她办公室的门又被撞开了。
说是撞一点不为过,吴承和许毅谁也没刹住车,直接跌跌撞撞的往前冲了几步才站稳。
善巧一愣,乐了:“你们俩抓贼呢?”
吴承皱了皱眉,说:“别笑了,都知道了。”
许毅颇为不难,“这么大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是朋友啊,可以商量着解决。你一下子把上面两个铁公鸡得罪了,肯定变着法的折腾你。”
善巧心里暖烘烘的,几天压抑的心情,在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总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夸张的叹了口气,说:“哎,谁让你们回来的晚呢,早点回来,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哼!”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沈刊,重重冷哼了一声。
善巧:“......”
好吧,她承认是自己把人气个半死,其实自己什么苦都没吃,毕竟犯错的不是她,只是态度摆正的有些问题,需要被纠正而已。
沈刊肯定糟心,因为他刚刚才发现,心态需要被纠正的不止是善巧自己,还有整个第九支队的人。
三叔不用说,没有谁比他跟柴亭更亲了,包括柴亭在外地工作的父母,一定是站在他那边的。而三叔的决定就是爪哥的决定,这两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站在谁那边。
至于大叔,典型的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馒头又是姐控。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沈刊回办公室就臭着脸,左轮给他倒了点水,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
沈刊:“我想不通。”
“换位思考一下,”左轮好脾气地哄他,“如果对方是我们,你怎么选?”
沈刊几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带着你离开,谁也别想把你怎么样。”
左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刊意识到什么,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好歹也缓和了不少。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左轮说,“都是公平的,没什么对与错,是你太把总部放在心上了,他们首先是人。”
沈刊都不知道自己计较些什么,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劲儿,干脆说道:“算了,反正这件事九如也没说什么,我也懒得管了。”
左轮点点头,忍着笑没拆穿他。
哪里是懒得管,根本就是管不了,善巧的驴脾气,比起柴亭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的光景,善巧看到了罗静。
她像是受了好大的刺激一般,看到善巧的时候,善巧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而且那表情一脸的悲愤,惊恐,伤心,不可置信,一系列表情混合在一起,最终归于平静。
“善巧,你没事吧?”
善巧挑了挑眉,问:“连你都知道了?”
罗静:“我在林聪那边,看到了柴亭。”
善巧闭了闭眼睛,哪怕不愿意承认,她心里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的确还是有些失望的。
她不怪柴亭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只是失望他这是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才会去投奔林聪的吧。
所以她身上这个人,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柴亭愿意,善巧相信他随时都可以利用她身上这个人,反过来威胁林聪。
但柴亭没有,多半原因是不敢赌。
善巧看着罗静,猜她应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应该也不会说。搁罗静的脾气,她要是想说的话,上次在医院就已经说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罗静跟善巧并排走,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那个,你不要像我一样,总是被宿主影响,轻易就能占据主权。”
“这个可以控制?”
罗静叹气,“我不知道,我如果一直不睡的话,她就不会醒过来。”
善巧哭笑不得地问:“怎么可能一直不睡呢?”
罗静摇摇头,解释说:“你身上的宿主,跟我们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他们在被寄宿的时候,都是鲜活的,而你身上这个,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