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前半生死过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她曾经大言不惭的许诺,自己将来一定会找个全心全意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舍得用全力吼她一句的男人。
而打脸来的如此迅速,让她转眼间就把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忘记的一干二净。
她是个敢爱敢恨,也绝对不随便的女人。
长期混在酒吧,却比任何一个出入酒吧的女人都洁身自好,不“棒尖儿”,不“猎艳”,一身立地成佛的气质,竟然也能跟酒吧里一群人打成一片。
就是这样的她,让邢哥单身十多年的心,突然就开始跳跃。
柳月此时心里是平静的,她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基本没来得及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迫接受了突如其来的“惨状”。
可这次,她是有准备的。
秦臻手里有一把迷你的匕首,不管是材质还是做工,都相当精细。邢哥跟随秦臻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匕首。
而此时此刻,利刃就抵在柳月的喉管处,秦臻甚至不需要废吹灰之力,就能让柳月悄无声息的结束生命。
让柳月感到遗憾的,是这种时候邢哥竟然没有在场。
她刚才进来就没看到人,兴许是去追赶其他逃跑的人。这样一来,离别就没有变得很伤感。
善巧脸色很不好看,她以为柳月和邢哥的结局,最终也应该是十拿九稳。可她万万没想到,转折点出现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人说:“按照他说的要求去做。”
“可是......”
“可他妈什么是,还不赶紧?”善巧骂了一声,对秦臻说:“仔细你手里的东西,柳月今天要是伤到一根头发,我让你横着从这里出去。”
秦臻问:“你有这个权利?”
“我付得起责任。”善巧冷着脸,“不信你可以试试。”
秦臻玩味儿的勾了勾唇,他捏住柳月的下巴,强迫柳月转头跟他对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吃定了我会被你吸引住?”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柳月笑了笑,“我其实也不想的,明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
秦臻知道柳月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当初第一眼看到柳月的时候,没有在她身上感受过任何危险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些事都是无形中发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秦臻仔细想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是他。”
“就是他。”柳月语气微微有些骄傲,“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假公济私的解决掉你。”
秦臻知道她说的是邢哥,闻言也只是笑了下:“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对你来说是,对他来说不是。”
秦臻还是不懂,他捏着柳月的下巴,力度放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满:“我对你不好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说的也对,”秦臻自嘲一笑,“不过你还活着,的确让我感到意外。”
他抬起头,看着善巧愤怒的那张脸:“你还不错。”
善巧:“废话真多。”
东西都按照秦臻的要求送来了,秦臻看一眼那辆车,问:“没动过什么手脚吧?”
“你带着柳月,能动什么手脚?”
“谁知道呢。”
秦臻把柳月推到副驾驶,让那些人退到安全距离,最快速度上了车,“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柳月握住门把手,往外推了一下。
秦臻冷笑着看她,“别白费力气了,我会那么蠢,放你离开?”
柳月瞪着他,说:“你带我走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你。”
秦臻:“还真是幼稚啊。”
下一秒,冰凉的刀刃重新抵在柳月的脖颈,他攥着匕首微微收紧,刀刃在她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没有人敢骗我,你也是一样。”
柳月干脆别过脸,不在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她是不能让秦臻逃掉的,这么危险的人物,怎么能让他轻易的就跑掉。
柳月盘算着自己跟秦臻同归于尽的可能性,结果她脑袋突然开始疼,神经一跳一跳的,很不好受。
“啊!”
她痛呼出声,脸色都扭曲了。
秦臻莫名其妙看着她,瞳孔一缩。
大白天的,要不是他还尚且保留着一丝理智,恐怕真的认为是闹鬼了。
柳月的眼眸由最纯粹的黑色,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深棕色,整个人的感觉也都完全变了。
“秦臻?”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秦臻低低“嗯”一声,问:“你想耍什么花样?”
这会儿车速不慢,车的配置是最好的,村里那些车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善巧他们已经落出去很远一段距离了。
秦臻却没有感到安心,因为他发现眼前的柳月有点陌生。
“柳月,你怎么回事儿?”
“柳月?”她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可能是柳月呢,我不是哦,你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秦臻:“......”
她手指触碰刚才被秦臻划伤的那道口子,疼的“嘶”了一声:“还真是不留情啊,这样也下得去手,真是的。”
秦臻看的毛骨悚然,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泛白的指尖还是诉说了他此时的心情:“柳月,你别装神弄鬼!”
“林老板还说你脑袋够用,这么一看,也不像他说的那样。你难道就不好奇,柳月被神秘人带走,又安然无恙的回去,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深棕色瞳孔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只是被叫去喝喝茶聊聊天吧?”
“林老板......林聪?”秦臻猛地瞪大了眼睛,“是他让你来救我的?你不是柳月?”
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他的认知,但秦臻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他熟悉的部下,这是逃出去的希望。
“救你?”深棕色瞳孔流露出杀意,“不,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什么?”
秦臻感知到危险的时候,匕首已经被她徒手躲了过去,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是转眼间形式就变了。
秦臻捏着方向盘,颤声问:“林聪想杀我?”
“废话真多,”她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什么也别问,乖乖的去死就好了。”
话音刚落,那匕首在秦臻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车窗一片血色模糊。
那陌生女人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液,然后踩着已经死掉的秦臻的脚,点了刹车。最后她露出一抹笑容,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