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现在只感觉自己在炭火上一般,被烤的全身发烫,却又无法逃离。
好半晌,他才抬头看着阎乐道:“阎老就这般看好陛下?要知道阎老如今也年事已高,确定陛下日后还能如同现在这般安稳成长吗?”
“呵呵,王大人这话说的,老夫我虽然老迈,但身子骨还硬朗,在朝堂上活三五年不成问题,届时陛下应该也长大不少了!”
阎乐含笑着道:“更何况老夫即便是入土了,但还有几个不错的学生,相信他们也能好好辅佐陛下的!”
听到这话,王禹叹了口气道:“阎老何以至此,以阎老的资历和威望功成身退,日后青史留名也是显而易见的事。何必在以身犯险呢,就不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吗?”
阎乐闻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摇摇头道:“老夫又怎会担忧这些。毕竟老夫一生孤苦伶仃,曾经又身为陛下老师,怎么对如今朝堂之事视而不见?何况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这是多少人看见的,岂是说抹除就能抹除的?”
王禹见状也知道阎乐态度到底有多坚定了,于是也不在试探询问。
他认真思考一番,最终艰难道:“阎老为人晚辈佩服,既然如此不知阎老可否让晚辈考虑一番,毕竟很多事晚辈是无法做主的,得观看事态发展才行!”
听到对方的话,阎乐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在继续逼迫下去。
王禹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已经实属不易,就跟他说的一样,哪怕是他想要改变立场,但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们这样的人牵扯到的利益太多了,身后还站着不少人,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的意见而改变什么。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但李玄宗和阎乐不就是看中他身后还站着人,拉龙他一个就能直接拉拢一股势力吗?
不然光是一个人,就算能力很大,但又能比得上多少个人?
而王禹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又有哪个不是掌握财富,权势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存在?
如果王禹身后的人不愿意,而王禹又独自改变立场,所带来的后果跟现在没有区别。
他们自己都会先把王禹给排除在外,然后继续坚定自己的立场。
这对于李玄宗阎乐他们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到时候就算是王禹没有死,但得到了一个人才,却又跟他身后的人处于紧绷状态。
这份买卖是很亏的。
特别是对现在的局势来说,就更加难以接受了。
按照阎乐的想法来看,最好是得到王禹跟他身后那些人共同支持,再不济也要策反王禹的同时也能让他身后的人保持中立,这样以后还能拉拢,就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但如果是有了王禹,却让李玄宗面对王家和沈家,阎乐是拒绝的,这对他们来说只会让处境更加艰难。
所以阎乐没有逼迫王禹,这样他也能向其他人交代,而其他人也会因此保持中立观看局势发展。
唯一一点就是要看王禹在这件事上够不够上心了,阎乐担心的就是王禹浑水摸鱼,这件事过去之后这也插科打诨,那边也办事不力。
这种情况才是最让人无力的,也是发生最多的。
主要是对这种人还很没办法,只要局势混乱,就很难对这些人下手,不然的话到时候得罪的人可就太多了。
因为这种人可不是少数,而是大多数。
就好比林若甫那边就有太多这样的,虽然跟在他身后,但就是办事不出力,可又没站在李玄宗那边。
如果对这帮人下手的话,就只能完全掌控或者是把人赶到对面去这两种结果了。
“阎大人!”
正当阎乐思考如何避免王禹成为这种人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喊的声音。
阎乐侧头看去,发现是一名正值青年的男子,从充满朝气的面向上来看,应该是被呵护的很好的年轻人。
微微思索一番,脑海中出现了对方站在王禹身边的记忆,随后面上报以微笑点头:“沈大人是吗?”
“不敢当不敢当!”
沈源听到阎乐的称呼,连连摆手躬身:“阎大人可不要这般称呼下官,着实让下官担待不起!”
看着对方这般态度,阎乐顿时笑了一声,面露和善慈祥的说道:“哪里的话,沈大人可是王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说着打量了一下对方身上光鲜整洁的穿戴,继续道:“沈大人这般年轻便进入朝堂,看得出来一定苦读多年了吧?”
沈源听到这话,俊朗的面庞顿时露出谦逊的微笑道:“阎大人这是哪里话,不过是闲暇时光较多,所以多看了几本罢了。在阎大人面前可不敢显摆。”
“怎么会,刚才老夫还跟王大人二人交谈一番。沈大人可是朝堂未来的新贵,何必如此谦虚!”
沈源没想到阎乐居然这般看重自己,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他今天在朝堂上看到阎乐发威怒怼林若甫,回来便查阅了对方的事迹,再结合自小就听说过对方的事迹,心中佩服的无以复加。
这等文人领袖般的存在居然了解自己,怎么能让他不兴奋呢。
沈源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道:“没想到阎大人居然这般看重,实乃下官之幸!”
阎乐慈祥的笑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正面回答。
毕竟他可没有跟王禹讨论过对方,也没有了解过对方,如果承认了的话,以后被发现自己骗人,搞不好就会成为一个隐藏的种子了。
所以知道骗人不好的阎乐,特别是对这种年轻人,阎乐自然不会随意欺骗。
不过阎乐这般微笑的模样,却让沈源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对自己很看好,心中不仅更加激动,同时也让他更加想要向对方请教学习了。
“阎大人不知可否有空,下官有很多事想要请教阎大人一番!”
沈源小心翼翼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