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我在非洲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工作表现出色,已经被提拔为项目主管。
我晒黑了,也变得更健康、更开朗了。
我学会了开越野车,学会了和当地人一起跳舞,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地区的孩子上学。
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偶尔,我也会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岑家的消息。
据说,我走后,那期揭露他们家丑闻的节目播出了。
一夜之间,岑家成了全市的焦点。
我爸妈被单位辞退,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他们卖掉房子,想换个地方生活,却因为名声太臭,根本没人愿意接手。
而岑瑶,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后,就被那个孩子的父亲以精神不正常为由,告上法庭,剥夺了抚养权。
她的系统任务,宣告失败。
系统再次降下惩罚,这一次,是她的美貌。
她脸上布满了无法消除的疤痕,变得丑陋不堪。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彻底疯了。
她开始攻击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包括我爸妈。
最终,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听说岑瑶被送进精神病院那天,我妈来医院看她。
岑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眼神呆滞地坐在角落里。
看到我妈,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死死掐住我妈的脖子。
“都怪你!都怪你们!”
“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的!”
“什么福气!这都是诅咒!是岑景的诅咒!”
医生和护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拉开。
我妈被吓得瘫倒在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去看过岑瑶。
而我爸,则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中风瘫痪在床。
曾经那个风光体面、人人羡慕的家,彻底散了。
同事把这些消息当成八卦讲给我听时,我正在给我的非洲学生们上中文课。
我教他们写下的第一个词,是“爱”。
我告诉他们,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又过了两年。
我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调回了总部,升任区域总监。
回国那天,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我去了外婆的墓地。
墓碑前,放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菊花。
我换上新鲜的百合,对着墓碑,轻声说。
“外婆,我回来了。”
“我过得很好,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了。”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外婆温柔的回应。
离开墓地时,我遇到了裴川。
他比几年前憔悴了很多,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他看到我,愣了很久,才不确定地开口。
“岑景?”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懊悔,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
“你……过得好吗?”
“很好。”
我没有多说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
他却突然叫住了我。
“对不起。”
“当年的事,是我鬼迷心窍。”
“如果……如果可以重来……”
我打断了他。
“没有如果。”
“裴川,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我的车。
坐上车,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依然站在原地,像一尊望妻石。
我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生活重归平静。
我在一个新的城市,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我养了一只猫,取名叫幸运。
我把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公益事业上。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像曾经的我一样,被原生家庭伤害的孩子。
我想告诉他们,即使身处黑暗,也不要放弃寻找光的希望。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我妈苍老而嘶哑的声音。
“小景……”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似乎知道我在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爸他……快不行了。”
“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还有……你妹妹她……”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前几天,在医院里,自杀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脏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了。”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去见我爸最后一面,也没有去参加岑瑶的葬礼。
他们的结局,从他们把我当成续命药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