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爸。”石文涛精神一震,忙解释道:“这不是看你这两天,有些精神失常嘛,所以叫了陈医生过来看一看。”
“这位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之前吴向荣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哦?”石越武不由得多看了陈凡几眼,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颇为好奇,小小年纪,居然能治好吴向荣的病。
的确前途无量。
“林神医,幸会。”
“不过我真没什么病,是文涛大惊小怪了。”
石越武一身正气,早年为官,一直做到了江南总署一把手的位置,前几年才退下来,带人接物,都是十分客气。
即便是没什么毛病,也不会对陈凡冷眼相待。
“年轻人,麻烦你了,浪费你时间了。”
“爸,你这怎么是没病?”石文涛愁眉苦脸道:“你都三天没吃饭了,也不说话,老是板着脸,还差点引发眩晕症。”
“陈医生今天来了,让陈医生看看也无妨。”
“是啊,石老,我正好有空。”
石越武,陈凡还是知道的,当年的江陵总署,为人清正廉洁,大公无私,全身而退,晚年也基本没管什么事情。
江陵这些年的发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的确离不开石老爷子的功劳。
“我给您看看?”
“那好吧。”这两天,石文涛也请了私人医生来给石越武看病,但并没有看出什么毛病。
今天陈凡来了,石越武也不好剥人面子,便伸手给陈凡把脉。
陈凡给石越武把了一下脉,发现石老脉象平稳,呼吸匀称,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不到之处。
只不过陈凡又忽然闻到了那一股酒香,这股酒香,是从石越武手上散发出来的。
“石老,您这手……是不是碰过酒啊?”
“你……怎么知道?”石越武颇为疑惑。
“这手上,还有酒香呢。”陈凡微微一笑,放开了石越武的手道:“石老,您身体没问题。”
“只是,有些心病。”
“心病?”石越武随即一愣,没想到陈凡看出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爸,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啊。”
经过陈凡这么一说,石文涛也是一惊,老爷子这几天的确是心神不宁,没有精神,是有心病的样子。
“说?”石越武摇了摇头道:“说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石文涛忙道:“我好歹也是一地之首,您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就行了,是不是想我大哥了?还是想我妈了?”
石文涛母亲去世几年了,大哥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家。
石文涛猜想,老头子这是想亲人了。
父亲虽然退休,但好歹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什么事情办不到?即便是他不方便,现在的石文涛,也完全能够办到。
“都不是。”石越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老在我面前晃荡,我这问题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你解决不了。”
这个儿子,石越武整天看着,也心烦了,这几天他还到处给自己找医生,自己本来就没病,找什么医生?
老爷子不免烦上加烦,要轰石文涛走人。自己这问题,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
“爸……”石文涛一脸无奈,还想坚持,陈凡却拉住了石文涛的手道:“算了,老爷子烦着呢,别惹他生气了。咱们走吧。”
“老爷子,我再来看您。”陈凡起身,跟石越武打招呼走人。
石文涛也没办法,只好跟着陈凡出来。
“不好意思啊,陈医生,这次让你白跑一趟了。”石文涛颇为内疚,自己找陈凡来,却没治好老爷子的病,还被老爷子甩了脸色,他当然过意不去。
“没事,老爷子上了年纪,很正常。”
“陈医生,你说我家老爷子,有心病,到底是什么心病啊?”石文涛忙问。
“这个……”陈凡不太好说,目光又看向了老爷子的书房道:“咱们去书房看看吧。”
“行。”石文涛不知道陈凡什么意思,又连忙带着他来到了老爷子的书房。
打开书房,顿时一股酒香扑面而来,比刚才浓郁不少,书房不大,上面摆放着不少古玩字画,还有一些老照片,年轻时候的石越武,风光无限,和很多人都认识。
“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石文涛是来了书房,才闻到了酒味,看了一下左边的酒柜,发现上面少了一瓶酒。
“哎,老爷子的江南春呢?”石文涛疑惑地走了过去。
“我想应该在这……”陈凡朝旁边的垃圾堆一看,发现了一堆玻璃渣子,垃圾堆里也充实着酒香味。
“这……”石文涛扭头看时,随即一愣:“老爷子的江南春给摔碎了?”
“这瓶江南春,对老爷子很重要吗?”
“当然!”石文涛长叹了口气道:“这瓶江南春,是二十年前,是老爷子之前的战友,上司送给他的。他一直珍藏在身边呢。”
“上司?”陈凡不免疑惑。
“哦,这是老爷子的一段往事了。”石文涛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墙面上的老照片。“当年老爷子也是从军区出生的,那时候还在江南梁老爷子手下做事,二老投脾气,经过战场历练,很快成了生死兄弟。”
“梁老爷子是石老的战友?”陈凡不由一愣,看照片上,的确站着石越武和梁老爷子,二人当年风姿绰约,英俊潇洒。
他早就知道江陵梁老爷子身份不简单,只不过没想到他的身份,这么高,居然是从军区下来的人物。
而且还是石文涛父亲的上司。
“是啊,他们是几十年的老伙伴了。在军区一起吃苦过来的。”
“后来国家太平,老爷子也回江南为官了,梁老爷子年岁大了,也退休了。二老分别之时,梁老爷子知道我爸好酒,就送了一瓶江南春!”
“想来,也有二十年了。”石文涛捡起江南春的碎片,不由得感慨道:“如今江南春也不复存在了,早在十几年前停产。”
“老爷子的心病,原来是因为这个。”
石文涛算是清楚老爷子的心病所在了。
梁老爷子和他父亲,因为年岁大了,将近有二十年未曾见面,二老当初分别时,就留下了一瓶江南春。
石老爷子好酒,但这二十年,独独没有将江南春喝掉。一直珍藏着。
“一瓶酒,有这么大的魔力?”
“一瓶酒当然没什么。这江南春当年的市场价,不过是二十块钱一瓶。但这酒代表着二老的友谊。”
“如果是寻常日子打碎,我父亲恐怕也没有这么心事重重,不过过几天,梁老爷子要亲自前来江陵,探望我父亲!”
“二人约好,再会之时,痛饮江南春!”
二十年的友谊!
两个年过七十的老者相会!
当年的好酒,却已打碎。
这对石越武来说,无疑是锥心之痛!
难怪他当时说,黄鹤一去不复返!
“难怪老爷子说我也帮不了他啊。”石文涛一阵苦笑。
若是寻常事情,他石文涛今日的权威,完全可以为老爷子办到,但江南春的酒,却已在十几年前就倒闭了。
如今想再找江南春,难如登天,基本不可能。
好酒之人,自然品得出酒味,石文涛实在难以想象,过几天梁老爷子亲自来江陵之后,老爷子该怎么招待他。
“不就是一瓶酒嘛。”微微一笑,没想到老爷子的心病在这,道:“这倒是好解决。”
陈凡仔细闻了闻江南春的酒香,又找了些残留,研究了一回来。
出了书房,陈凡开除了一个处方,让石文涛去抓药。
“陈医生,这能治好我父亲的心病?”对上面的方子,石文涛是一点不懂,不明白陈凡的意思。
“应该可以。快去抓药吧。”陈凡自信地道:“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能赶上晚饭。”
“好。”石文涛连忙吩咐人,照着方子上的药方,前去抓药。
但人赶去药店,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一号的药材,这种药材,只有酒厂才有。
众人又跑去了酒厂,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材料准备齐全。
陈凡早已钻进了石文涛家的厨房,开始烧制麦子,蒸馏酒曲子,随后将买来的药材,按照成分,提炼出来。
勾兑在了酒水之中。
两个小时候,陈凡打开了厨房门,冲石文涛道:“去叫你们家老爷子来吃饭。”
“爸,吃饭了。”石文涛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老爷子房门。
“不吃,没胃口!”老爷子脾气火爆。
“真的不吃?”石文涛却是悄悄推开了门,打开了一瓶酒的瓶盖。
咻咻!
“这是……江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