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良就这样一路陪着王颖乔,两人又散步到了广场上,为了哄她开心些,她看到有一些正在玩儿滑板的少年,便去和其中一个滑板少年打了招呼,从他手中借了块滑板,邀请她:“跟我一起?”
王颖乔摆摆手:“我不会,我看你滑。”
她还是有些心情低落,兴致也不高,哪怕赵家良动作十分熟练帅气,她也提不起劲来。见他滑完一圈走到她身边,她意思意思夸了一句:“不错啊!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走……我教你。”
“不要啦……”但拗不过他,被扶着小心翼翼地滑行起来。
运动果然还是让人心情放松一些,直到电话响起,王颖乔气喘呼呼的跑过来接电话,却发现是那死家伙郭一达的讯息。
【12:00,三合路西碰面,急事。】
王颖乔一愣,心情复杂。
“郭一达发来的?你想去?”
王颖乔嘴硬:“不去。”
“去问清楚,我送你。”
“不用。”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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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王颖乔跟着赵家良离开的那一幕还是深深刺激了他,而当屏幕上的移动代码越来越多,郭一达知道他必须要阻止这件罪恶的事情。
他最后瞥了一眼盘古地图,深吸一口气,打开文档,将张浩成和他对话的视频文件,还有十余条声音对话文件,打成了一个包,点击要传送给的对象——王颖乔,他犹豫了半天,最后没有按下“SEND”键,而是将文档整体转移到了云盘。
做完了这些,他开始匆匆收拾包,装进各种东西,戴上了帽子,拿起手机出门。
郭一达刚一走出旅馆,却发现面前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张浩成正摇下车窗,对他露出微笑。“小郭,这么晚了,去哪儿?”
他双手开始颤抖,却强令自己冷静。
“去哪儿,我送你。”然后张浩成打开了车门。
郭一达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而慢慢走到车前,放轻松:“舅……七夕了,我还得单着,就出去转转,顺便买几瓶啤酒。”
“什么时候开始喝上酒了?”
“就最近,我……”
张浩成冷冷打断:“你要去见谁。”
郭一达一笑:“不见谁啊,说了,去超市……”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
郭一达直视着他,慢慢也不再笑了。“舅,真没骗你,我跟你兜圈子干嘛啊。”他勇敢迎着张浩成的目光。
半晌,张浩成一笑。“好。舅也是路过,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去吧。”
郭一达心头如释重负,一笑,点点头,转身离去,一背过身,迅速收去了笑容。张浩成望着他背影,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他慢慢拨通了电话,眼眶慢慢泛红,却说着最残忍的话:“给了他机会,他不要,大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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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
郭一达匆匆穿过街头,走吐三合路西的路牌下,他小心谨慎地四周查看,见他舅的车没有跟来,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匆匆给王颖乔发着讯息。
【王颖乔,我到了。】
他焦急地等待着,突然注意到一旁有个便利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那是小乔喜欢吃的……
忽然,身后一道车光闪过。
郭一达回头,白光照亮了他的脸和他措手不及的惊恐神色……
赵家良的车在郭一达被撞飞后,急刹在路边。
王颖乔打开车门匆匆而出,直接奔向郭一达,蹲下来,不知所措。
“报警啊!打120!”王颖乔冲周边的人大吼,但不敢碰他,怕加重他伤势,只能带着哭腔大喊:“郭一达!郭一达!醒醒,你醒醒!”
他尽力睁开眼,吐出几口血水,看着王颖乔,艰难笑了,“王颖乔……你来了。”
“郭一达,坚持一下……”
赵家良这时赶到,迅速拨打急救电话。
郭一达尽力开口:“听我说……”他抬起手,被王颖乔紧紧攥在手里。
“对不起……是我……害怕……我一直都很害怕……”
王颖乔着急:“不要说话,不着急,留着气,一定要坚持啊……”
他费力地笑笑:“但你很安全……我没发给你……去……去上面……看……”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王颖乔愣住,泪水狂飙:“郭一达……郭一达!你醒醒!你刚说什么,什么安全,去看什么……郭一达!”
他的身旁,残留着两个被撞飞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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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达终于被送往医院,司机在撞上他那刻还是带了脚刹车,但冲击力还是很强了,一旁的护士和医生在给他匆匆接上各种急救设备,另一侧,王颖乔担心地看着郭一达,赵家良拉住她的手。
忽然郭一达的随身书包掉下来,里面东西掉了一地。
王颖乔过去一一捡起来放进去,忽然注意到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她揣在怀里,然后一块上了救护车。等到他送进急救室,她忍不住坐下来,打开来看。
这竟是本日记,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文字。
王颖乔翻了几页,当看到后面的内容,整个人愣住了。
【……她不喜欢喝牛奶,她把我送的牛奶都送给同事了……】
王颖乔看了眼一旁抢救室,继续去读。
【……我想约她去看奇幻儿童节,却不敢开口……她终于答应我去奇幻节了,我却爽约了,她买的冰淇淋,我没吃到。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她再吃一次冰淇淋……】
【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能跟她坐下来吃一顿饭,点她爱吃的菜。】
【如果浪漫点,天空中还有那种专门为我俩放的礼花,反正是瞎想,奢侈点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想告诉她,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她嫌弃我的地方,我会改,我会努力让她每天都开心……】
王颖乔读着郭一达的文字,眼圈红了。
【……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哈哈,现在也都是只能想想,但就算这样,也很美好……】
看到这里,她捂住嘴,泪水不断落下,看向抢救室,低声问:“郭一达……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只能想,为什么不去做,我要你亲口跟我说,我等着你跟我说……”
一定要活下来!
一旁的赵家良本来想安慰她,伸出手,但看着她的神色,手慢慢放了回来……
王颖乔擦去眼泪,忽然注意到什么。
只见郭一达的日记本每一页下面,都有一行小字,下面画有两个小人,两个个小人中间都有一道横线,距离有长有短。
她仔绅去看,小字上写着——【我和王颖乔同学的距离……】
她将整本日记快速的翻过,底下的两个小人距离便由于视觉效果变得时近时远,最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不会的。王颖乔看着渐行渐远的小人不禁满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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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郭一达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静静闭眼,身旁的仪器上各种示数。窗外,张浩成和大华匆匆赶来。
张浩成急切地和医生握手,医生问:“郭一达的家属?”
“我是他舅舅。”
“他的父母呢?”
“在外地,已经通知到了,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被路人发现及时送院,他刚做完手术,但情况很不乐观……”
张浩成和大华对视一眼。
医生继续道:“脑部和心脏受损明显,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他目前的这个情况,苏醒几率微乎其微,很大概率会成为……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
医生点点头。
张浩成当即愣愣跌坐,大华忙搀扶他起来。
他开始抽泣起来,泪水一发不可收,医生会意地安慰着他,拍着他的肩。
窗内,郭一达静静而卧,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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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成和大华穿过走廊,张浩成擦着眼泪,回头和医生挥手。一转过头,张浩成迅速换了副表情,一脸平静。
张浩成:“等72小时观察期过了,就给他转病房吧,单间,一等房,我要对他妈有个交代。”
“老板放心。”
他突然脑袋一偏,轻声,“司机家里都安顿好了?”
“意外事故,他会全权认责。”
“唉,这孩子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傻的时候不傻……”说着又挺直了背,“从公司调个人过来守着,各方面不管有什么需求都要满足。”
大华点头:“明白。”
二人聊着从正门出去。
另一处角落里,赵家良和王颖乔看着张浩成离去。
赵家良低声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到医院的不是他爸妈,而是张浩成……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事故?”
王颖乔转头看向ICU病房里,表情变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