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烤牛肉串还冒着热气。
周斯言迫不及待拿出一根牛肉串。
刚要吃，手背就被沈夏打了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夏。
后知后觉地以为沈夏这是在暗示他，第一根要给她吃。
周斯言便把这根牛肉串递到了沈夏嘴边。
沈夏一脸疑惑：“干什么？”
周斯言：“给你吃啊。”
沈夏没搭理他，转而把角落里的一份白粥放到周斯言面前。
“胃不好的话就别吃油腻的了，喝点粥吧。”
“你的意思是我就喝粥？”
你点了那么多的烧烤，就让我喝粥？
合着你一个人要吃那么多的烧烤？
沈夏又把一盒不起眼的小菜拿了过来。
“我还给你点了一份榨菜。”
“……”
这就是沈夏所谓的表示表示，请我吃的饭？
谁家好人请吃饭是请白粥的啊。
周斯言也饿了一天，都饿到低血糖了。
他真的做不到面对一桌烧烤视若无睹。
吃一根。
就吃一根串，也不会怎么样的。
周斯言将手里的牛肉串又拿了起来。
“喝粥。”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任何温度，还带着点令人畏惧的威严。
不耐烦的、狂躁的心声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让你喝粥就喝粥，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下次再因为胃病喊我去医院，我就敲爆你的狗头！】
周斯言默默地放下了牛肉串，喝起了白粥。
他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沈夏才放弃牛肉的。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
周斯言默默给自己找借口。
沈夏大口撸起了串。
她吃得很大口，但吃相很好，还给人一种吃得很香的感觉。
坐在她对面的周斯言不知不觉被她感染，一碗白粥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烧烤，沈夏用纸巾擦了擦嘴。
“我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
周斯言回头看沈夏，手上开始了收拾桌子的动作。
“文荟今天找我了，她想请我参加一档选秀综艺，当特别导师。”
“选秀综艺？”
沈夏不是歌手也不是舞者，去选秀综艺走什么导师。
教别人怼人吗？
“嗯，我是作为经纪人的角度去给选手一些意见。”沈夏解释，“因为是特别导师，所以不会每一期都参与录制。”
话语里的意思就是她不会耽误周斯言的经纪工作。
周斯言点点头。
他倒是不反对沈夏另外搞一些副业。
甚至还是支持的态度。
“那什么时候录制？”
“差不多就在你进组拍戏的时候。”
那就更不会影响周斯言的经纪工作了。
周斯言刚想鼓励沈夏几句，又听沈夏说：
“但是等这个选秀综艺的男团出道，我就要带他们，做他们的经纪人。”
“什么？”
周斯言语带震惊。
沈夏要带除了他以外的艺人，还是男团？！
——【嗯，我就知道他会炸。】
——【但是我跟他签的合同里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带别的艺人，他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吧。】
刚想拿合同说事的周斯言立马把话憋了回去。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初跟沈夏签的合同条款都给双方留了退路。
这样即使将来不合作，也能好聚好散，不至于再闹上法庭。
沈夏现在想带别的艺人，他还真是没理由阻拦。
可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
带别的艺人可以，带男团怎么行。
朝夕相处最容易增进感情，这一点他自己就是过来人，深有体会。
但是他怎么阻止沈夏呢？
既然无法拿合同说事，那就撒娇打滚？
周斯言光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很渗人。
还是算了吧。
这不符合他那高冷的人设。
“我拍完戏之后的工作安排更多，你一个人怎么同时带那么多艺人。”周斯言不满道。
“限定男团，我只需要带他们一年就可以了。”
沈夏说，“而且也有其他的执行经纪辅助我，我完全可以顾得过来。”
——【休想阻拦我看帅哥！】
——【一个男团至少有四种类型的帅哥，神颜门面、全能ACE、奶萌老幺、搞笑担当。】
——【都是上班，为什么不在帅哥堆里上班。】
——【哼！谁都别想阻止我看帅哥！】
周斯言：“……”
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还四种类型的帅哥，现在就有一个综合类型的顶级帅哥在你面前，你居然不知道欣赏！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林凯正坐在床前啃着面包。
因为信号不好，手机里播放的周斯言最新打歌舞台也一顿一顿的。
他又切到另一个短视频app。
结果十条短视频有九条的BGM都是周斯言的新歌《救赎》。
大街小巷，商场超市也都在播这首歌。
周斯言这首歌算是大爆了。
林凯啃完最后一口面包，将包装贷随意往地上一扔。
他买的是最便宜的面包，又硬又干，喝了半瓶水才将堵在胸腔的面包冲下去。
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一只老鼠肆无忌惮地出现，爬到了他刚才扔的包装袋上面。
林凯嗤笑，“你来晚了，没有了。”
人穷，就连房子里的老鼠都比别的老鼠更细瘦。
老鼠没吃到饭，嗖一下就跑走了。
大概是去别的房子里寻找新的目标了。
这些日子，林凯欠的赌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没有收入的他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可能有钱还赌债。
赌场的人在找他，被他借过钱的那些亲朋好友也在找他。
他住在这个地下室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着。
每天只有天黑了才敢出来，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面包饼干充饥。
任谁都不会想到，昔日的金牌经纪人居然会沦落到这副地步。
但林凯并没有放弃挣扎。
他每天缩在地下室，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研究沈夏跟周斯言。
是沈夏跟周斯言害他成这样的，他就是死也要拉他们两个垫背！
林凯看网上的消息得知，还有半个多月周斯言跟沈夏那档真人秀就要录制结束了。
结束后，周斯言会带全工作室的人去雪山团建。
酒足肉饱后，所有人都会放松警惕。
到时候就是下手的最佳机会。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