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是被外面车辆的喇叭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有些懵，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
看到驾驶座上的张叔后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车上。
嘴角湿漉漉的，是她流的口水。
——【馒头真好吃。】
周斯言了然，原来是因为梦到吃馒头才流那么多口水的。
流了这么多口水，是在梦里吃了多少馒头。
沈夏扭头，这个视线正好对上周斯言湿掉一大块的肩膀。
她呼吸一窒。
——【口水？我搞的？】
——【我特么枕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路？】
她抬起头，“到了怎么不喊我。”
“刚到没多久。”
张叔看了眼手表，他们熄火足足等待了二十分钟沈夏才醒来。
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忘记时间。
沈夏：“衣服脱下来。”
“？”周斯言不理解，“为什么？”
脱了里面就没了。
沈夏想看他的腹肌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张叔还在呢。
“脏了。”沈夏指指他的肩膀，“我拿回去洗。”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用了。”周斯言说，“我就穿了一件。”
“哦。”
那就算了。
那么贵的衣服沈夏也不知道是该机洗还是干洗。
万一给他洗坏了，反倒弄巧成拙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上午十点去签合同。”沈夏打开车门下车。
“好，明天我来接你。”周斯言恋恋不舍地看着沈夏的身影说。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进了单元大门，看到她家里客厅的灯亮起，他才离开。
到了家里，沈夏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漱，而是先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好巧不巧还有一个昨天买的馒头。
她放进微波炉热了热，就当做是夜宵了。
在车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并不长，画面也断断续续的。
依稀记得梦里的自己肚子饿得很厉害，感觉快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她两个大馒头。
在梦里，普通的白馒头好像特别美味。
沈夏正狼吞虎咽的时候就被吵醒了。
从车里出来，脑子里居然一直在回味白馒头的味道。
越回味肚子越饿。
幸好冰箱里还有一个馒头。
吃完馒头，沈夏心满意足地去洗漱睡觉。
然后，她又梦到了馒头。
可能是自己的床睡得比较踏实，所以这一次的梦境也更加完整清晰。
背景貌似是民国时期。
战乱纷争，许多人流离失所，在街上乞讨。
沈夏就是其中的一个。
梦里的她十六七岁，因为长期挨饿吃不饱，瘦得就像一具骷髅。
她跪坐在街边，连向路过的富人乞讨的力气都没有。
她很饿很饿，感觉自己快饿死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打开一半，里面扔出来一团用报纸。
报纸滚落在她脚边，露出两个花白的馒头。
沈夏双眼瞬间放光，扑过去将那馒头捡了起来吃。
吃了一口才想起来跟那恩人道谢。
一回头，小汽车早就没了踪影。
连那恩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但无论是男是女，总归是个好人。
下次若还有机会见到他，定要好好道谢。
……
第二天，沈夏醒来，想起昨晚做的梦觉得有些好笑。
睡觉前念叨什么，果真就会梦到什么。
就比如她睡觉前一直念着馒头，又吃了个馒头，所以又双叒叕梦到了馒头。
梦里的她还成了一个小乞丐。
靠富人施舍才能吃上馒头。
按照这个思路，下回试试睡觉前吃个M9和牛，看看晚上会不会在梦里当上资本家。
刚下床，就收到了周斯言的信息。
【我在你家楼下。】
沈夏想起来，昨天晚上周斯言说好今天来接她一起去签合同的。
可是他们约好十点，现在才九点钟，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干什么？
来这么早，搞得她都有心理负担。
沈夏一边刷牙一边回复：【那你可能要等我一会了。】
周斯言：【不着急，你慢慢来。】
他们约的是十点，早来是周斯言的事，沈夏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洗漱，化妆，十点钟准时下楼。
上了车才发现只有周斯言一个人，没有张叔也没有路小鸣。
——【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周斯言：“？”他大胆什么？
——【老跟我一起出门，还不带助理跟司机。】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
从决定追求沈夏的那一刻开始，周斯言就做好了随时面对暴风雨的准备。
要是连承担暴风雨的勇气都没有，他拿什么追求沈夏。
他不希望他未来的女朋友总是藏在暗处，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这是什么？”沈夏指着副驾驶上的袋子问。
“给你带的早餐。”
——【哦哟，今日好感+1。】
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白馒头后，沈夏愣了。
她掐了把自己的手臂。
——【嗯，很疼，不是做梦。】
——【特么的既然不是做梦，为什么还是馒头啊！】
“馒头？”沈夏再次确认，“没有任何馅的纯白馒头？”
“是啊。”你昨天不还在心里念叨馒头好吃么。
——【闭眼前吃的馒头，做梦吃的馒头，睁开眼还是馒头。】
——【我真的会谢。】
沈夏把那袋子放一旁，“谢谢，但是我现在吃不下。”
——【好感度-1。】
周斯言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你的早饭在后面。”
沈夏回头一看，后排的确还有一个袋子。
——【让我康康是什么！】
——【按照周斯言的习惯，应该是可颂，咖啡之类的吧，嘻嘻我要喝拿铁。】
袋子打开，沈夏期待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还是馒头？”
“不一样，这是粗粮馒头，有助于减肥。”
沈夏微笑：“你最近越来越幽默了。”
——【淦恁娘嘞！】
——【啊啊啊啊气die！】
——【一早上被耍了两次，好想锤爆他的脑壳！】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我要油炸周斯言！清蒸周斯言！红烧周斯言！】
周斯言默默听着沈夏的心声，瑟瑟发抖……
他长记性了。
不要在沈夏饿肚子的时候跟她开玩笑。
否则就会在她的心里被制作成各种菜肴。
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个袋子。
“好了，不跟你闹了，你真正的早饭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