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子均2025-03-26 10:244,488

  9

  再睁眼,对上那一张俊俏的布衣小哥的脸。

  是他!我心中虽有几分惊喜,但刚目睹了同胞的惨死,实在难以立马开心起来。

  见我恹恹的,他很识趣地没有细问。

  “这是寒舍,姑娘若无处可去的话,便歇下吧。

  我叫赵祁,姑娘有事便可唤我。”

  后来的故事便平泛可陈了,无非是那时他也对我一见钟情、我们日久情深,最终普通,天下最普通的情侣一样结为夫妻。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虽全心全意相信他不会负我,但身为公主,我不可以用大蒙的命运去赌一个男人的真心。

  故而,一床龙凤被子、一盏花烛、红色布衣,没有父母之言、媒妁之约,我们便成婚了。

  婚后,虽清贫,但朴实幸福。

  赵祁话不多,但总会尽全力对我好,他会在下学归来买东街的桃花糕,虽然事后总被婆婆指桑骂槐地骂我败家矫情,我也会学着赵祁沉默的样子不言忍受这种甜蜜的委屈,他们大平国将这种行为称为:敬孝。

  敬孝,就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我便如同大平国中最普通的妻子一般默默忍受婆婆的搓磨。

  因为爱,所以我懂得他的难处,故而不愿让他为难。

  为了减轻赵祁的压力,我做绣娘贴补家用,待我女红事业蒸蒸日上时,我劝赵祁不再卖字专心科举。

  我这一绣就是2岁余的年华。

  没想到,他却认为我理所当然如此牺牲,哪怕是做妾。

  10

  一路风餐露宿回到大蒙。

  父皇见我如此狼狈,老泪纵横。

  我将这一路的见闻讲于父皇听,父皇一直在暗自忖度,但听到百姓易子而食时,不由暴起青筋、攥起拳头。

  “这三年来,大蒙一直在韬光养晦,战士们的刀就等祭奠亡魂了!”

  “女儿,之前你在信中提到的和平方式如何了?你那位对你很好的夫君科考可高中了?”母后这时提起了赵祁。

  “他没考中,生了场大病,病死了。”我胡编乱造,主要怕父皇母后为我担忧。

  “这孩子人很好,就是命不好……我还想着终会见面。”母后叹惋道。

  我撇撇嘴,不以为意。

  他这样的确不如病死的好。

  父皇母后怕我伤心,便跳过这个话题,不愿多提。

  “其实这三年来,我并非指再图划和平的办法。

  我以女红为局,刚开始积累了许多资金,盘下了京都最繁华地段的绣坊。

  钱生钱后,我又盘下了最繁华的青楼。

  这次回来我备了七千两黄金军费,随后便到。”我淡淡道。

  狼狈回大蒙不过障眼法罢了,大平国有句话说的很好,“潜龙勿用。”

  父皇面露喜色,连连拍手称赞,“不愧是我们大蒙的公主!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

  11

  十日后,大蒙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军大平。

  大军打着“讨伐不平不义”之名,一路上,群雄四起,纷纷归降。

  几乎没费什么劲,半年后,便直捣京都。

  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下苦其久矣。

  12

  京都竟出乎意料地难攻打,颇有固若金汤的意味。

  我凭借着三年在大平国京都生活的记忆,勾勒出了地形图,令大蒙义军四面包围,断了内部粮草,我率一队轻骑乔装一番趁夜色溜进京都。

  京都内的景色令人震惊。

  我们本以为会是一片萧瑟、饿殍遍野。

  但京都内却颇有“世外桃源”之感。

  京都内一改半年前的繁华,而是像世外桃源般的自足,土地平坦、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已是亭亭少女的阿蛮拉着我,有些担忧道,“公主,他们京都内都可以自给自足了,我们即使断了他们的粮草,也只是与他们相持不下啊。”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虽可以在这片城内自给自足。

  可是,断了他们的水源呢?还可以自给自足吗?”我眯着眼望向东南方。

  我望着城内虽一片祥和,但面色蜡黄的奴隶、乞丐在没日没夜的劳作;达官贵人却时不时总鞭子抽家丁取乐。

  繁华之时,这些奴隶家丁尚且可以因得达官贵人手中漏的那点银过得舒坦一二;而这种艰难时刻,一边要维持贵人们的自给自足还要忍受他们的羞辱泄愤。

  矛盾只差一个引子了。

  我们在对水源做完手脚后,我又在绣坊、青楼安排了人手,准备趁着夜色溜出城静候京都内讧。

  我却在即将出城时,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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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傅,还好您高明,半年前便有了先见之明,不然我们京都撑不到如今这个时候。”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声恭维道。

  ……溜须拍马,我们一行人着夜行衣蹲在暗处内心编排道。

  看不清他们口中太傅模样,只见一清瘦男子着月牙白长袍,夜色中更显其修长清冷。

  只是有些熟悉,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傅转身是那张熟悉的脸——赵祁。

  赵祁居然成为太傅了?

  而他居然在我出城后开始筹谋这种长久的消耗战?他怎么未卜先知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定放手一试,查出关窍。

  我脱掉夜行衣,将身上衣服扯的破烂,在脸上抹了一把灰,从墙头上滚了下来。

  我灰头土脸地抬头,对上赵祁震惊的眸。

  “有刺客!”数十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14

  赵祁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将我带回了府中。

  赵府颇为气派,他带着我一路七扭八扭,走过了亭亭流水,绕到了后院侧阁楼。

  这个屋子一进去,我便觉得分外熟悉。

  里面的所有陈设均是我离家时的样子,甚至还有许多我说过想买但因没钱没买的小玩意。

  “媛媛,你终于回来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一个人会过的好不好,吃的饱不饱。

  这屋子都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你可还欢喜?”他热忱地向我吐露着爱意。

  或许,他真的爱我,但他更爱他的仕途。

  “公主呢?公主知道你做的这些吗?”我眯着眼盯着他,质疑着他的真心。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容忍丈夫在她身边大张旗鼓地怀念另一个女人呢?

  “她?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赵祁冷淡道。

  翩翩公子的他竟是这种利用女人成就功业的男人,阳光下的他,显得分外冷峻,像一条毒蛇在吐信子。

  “你看,和公主结婚,获得滔天权利的入场券不过是我计划的第一部分;等我成为大平国的皇上,我便封你为皇后,我们继续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那年,我对你说的话时重了些,那是因为我觉得……”

  “我一个异国女子在大平国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你吗?离开了你,我活不下去吗?”我阴阳怪气道。

  他似乎没听出来我语气中的嘲讽,得意洋洋地朝我讲着他是如何一步步将公主囚禁、将国家架空在自己手中。

  我看着眼前的面庞越来越模糊陌生,竟觉得恍如隔世。

  有些人,或许我从未看清。

  “大平国?大平国的疆土只有一个京都了,做一座城的皇帝有什么意思?”我讥讽道。

  “一座城?哈哈哈哈哈,媛媛,你看得长远些,有没有可能我的最终目标是天下呢?”赵祁近乎癫狂道。

  15

  天下?

  我顿感不妙。

  难道……现在的局面是赵祁故意为之,为的是诱敌深入,声东击西?

  五雷轰顶……确实……瘦死的马也比骆驼大。

  即使民不聊生到如此境界,也不至于如入无人之境,十三座城池,竟无一人死战。

  无一人死战……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在诱敌深入。

  赵祁因为内疚对我没什么警惕,在赵府所有下人对我客客气气。

  一连待了半个月,我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地牢。

  在赵府地牢我见到了被囚的大平国公主。

  16

  她衣衫褴褛,一只脚已经断了,显然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

  对她下手的人很狠,每处伤口都不是致命伤甚至有包扎痕迹,但零零碎碎全身都支离破碎、生不如死,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特征。

  我有些胆寒,曾经高贵的公主也沦为了阶下囚,赵祁对他枕边的女人真狠!

  “对不起,我错了。我比不上李媛媛的一根手指头。对不起,我错了,我比不上李媛媛的一根手指头……”她一直低声喃喃道。

  我走近问她,“你怎么了?公主。”

  听到“公主”这个称谓时,她瘫坐在地,疯狂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公主,我不是公主……”忽而看到我了,她猩红的眼睛一下子泪如泉涌,朝我猛扑过来,疯狂磕头。

  “求求你了,杀了我吧;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我不该那样羞辱你的。”

  我看着已经崩溃的大平国公主,不由感觉背脊发凉。

  朝夕相处三年的枕边人的另一面居然如此割裂。

  身后赵祁犹如鬼魅般幽幽,并递上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夫人,我可是为你报仇了哦。

  这个公主我留她一命就是为了让你来决定她的生死。

  现在你想怎么玩都行,悉听尊便哦。”

  看着面前男人讨好的神色,我感到可笑。

  接过他手里的刀,用刀轻轻地划着他的脸,他并未躲开我的把玩,反而眯着眼一脸餍足。

  “伤害我的人可不止她。”说罢,我将刀向赵祁胸口扎去。

  赵祁没有躲。

  18

  汩汩鲜血涌出,他倒在地,一脸不解。

  “没有我……你怎么活着走出……我明明替你报仇了,为何……你还恨我?”他断断续续说道。

  “不仅因为你辜负了我三年的情谊,更是因为我是大蒙的公主。”从高处望着他,面目狰狞的样子与多年前青葱的样子重叠。

  他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想要唤出自己的暗卫。

  我招了招手,身后的暗卫朝我鞠了一躬,向我禀告道。

  “公主殿下,我们已将大平国皇帝控制,签了投降令,投降令一出,大平国十三座城池的将领便不再虚与委蛇地挣扎等待时机,而且纷纷彻底归降。

  这位太傅的暗卫也已尽数清剿。

  城内断水多日,许多达官贵人开始取奴隶的血为水,在我们引导下,目前正相互残杀乱作一团,随时可以开城门迎蒙军。”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赵祁。

  “我该称呼你什么呢?驸马还是太傅?抑或者……阶下囚?”

  我的眼中满是鄙夷,利用女人完成自己人生抱负的吸血鬼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这种懦夫即便有那么一些才智不过只会徒增杀伤力。

  毕竟一个聪明的坏人比一个蠢材有威胁多了。

  赵祁在绝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接下来,我要去见最后一个仇人——大平国的最后一任皇帝,他的手不知沾了多少大蒙人的鲜血。

  19

  还是那栋金碧辉煌的宫殿,只不过四周都站着大蒙军。

  宫殿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明晃晃的龙袍,但不像四年前的红润而是面若枯槁。

  “你是太傅的人还是大蒙军?”他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

  “大蒙国公主,我也是赵祁的弃妇,更是四年前随阿图察一同贺你登基的小厮。”我应道。

  他闻声猛的抬头看我,信息量一时过大,他还在消化。

  “赵祁因为我怎样百般虐待你的女儿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他亲手把刀给我,让我决断。

  我还算仁慈,让她去死减轻痛苦了。

  下来我们好好聊聊阿图察和我们大蒙数千人的生死。”

  “我女儿?她死了?被你们虐待死了?”他听见自己最爱的小女儿被残忍杀害,带着怒意,目龇牙咧。

  “你只是死了个女儿,我们可是死了上千万人!”

  “你们大平国的公主在一年前踩在我的脸上说让我投个好胎,我认为投个好胎不如这辈子够拼。

  你看,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是在一年后沦为阶下囚、亡国公主。”

  “而你呢,你生下来是最尊贵的皇子;最疼你的父亲死了,你又成为皇上了。

  想有点成就,便肆意杀戮,一辈子太顺了反而你什么都不懂,也不听劝;所以,你也真的很会投胎啊,投胎成亡国之君?”

  “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好牌、投好胎,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上天对你好些,你也该感激涕零地对万生好啊,怎么养出了一群仗势欺人的大臣和公主呢?”

  他自知必死,闭上了眼听我的谴责一句又一句。

  忽然,他跪倒在地。

  我愣住了。

  20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堂堂大平国皇帝,在我滔滔不绝对他进行谴责后,竟跪下来了,为了活命。

  面前这个破落的中年人,一脸诚恳。

  “如若我向天下下罪己诏,大蒙国可否留我一命?”

  刚才他听闻女儿死讯时涌起的那一腔怒火全都消了。

  他怕死。

  怪不得他女儿和他一样,宁愿放弃尊严,也要让身体不受苦,养尊处优惯了便是这样。

  这就是他们大平国圣人所言的,能屈能伸?

  抑或者是所欲有大于生者,舍生取义的反面。

  我只觉得天下交给这样贪生怕死的小人可悲。

  那天下竟有多少家庭因这种蠢材枉死。

  昭昭白骨,可悲可叹。

  22

  大明元年,我顺理成章地成了开国女帝。

  前朝皇帝下了罪己诏,细数了自己在位时的是大罪,大明则自不愿寒了前朝百姓之心,承诺优待前朝的一切,包括先帝。

  但不幸的是,前朝皇帝死女心切,不到一年,竟殒了。

  而大明大明,是为了还政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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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弃我,我灭他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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