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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气象站“我们要去哪?”席曼婷摩挲着胸前的翡翠吊坠,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
席砚南没有立即回答。他降下车窗,让山间带着松木清香的空气灌入车厢。“气象站。”他终于开口,“我父亲生前最后工作的地方。”
车灯照亮前方突兀出现的路障——三棵横卧的枯树排列成乌鸦展翅的形状。席砚南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路旁灌木丛。几乎同时,原本的路面爆出数十根黑色尖刺。
“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姜瀛玉抓出符纸贴在车门上,形成淡金色结界。一支泛着绿光的箭矢撞在结界上,化作粘稠的黑雾。
席曼婷突然按住太阳穴:“头顶!”她指尖迸发绿光,车顶金属被突然生长的树枝顶出凸起。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五道爪痕出现在变形处——有什么东西刚刚试图破顶而入。
席砚南急刹车,从座位下抽出一把刻满符文的猎枪。“下车!进树林!”
三人冲进雨后的松林。月光下,树影间隐约可见七八个四肢着地的人形生物,它们的脊椎突出如锯齿,头颅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
“是夜魇,乌鸦会的侦察兵。”姜瀛玉折断桃木剑的剑鞘,露出内里藏着的金色短刃。“它们怕这个——”
她挥刃划破手掌,鲜血滴在短刃上顿时燃起金色火焰。最靠近的夜魇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被火焰触及的皮肤如蜡般融化。
席曼婷突然僵住。她的翡翠吊坠剧烈震颤,映照出不远处山坡上的身影——林教授拄着黑晶手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但当她想指给同伴看时,那身影已如雾气般消散。
“幻觉?”她喃喃自语。
“不,是投影。”席砚南脸色阴沉,“他的意识已经能通过腐根网络延伸了。”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破旧的气象站出现在眼前。席砚南在锈蚀的铁门前跪下,将掌心星形印记按在门锁处。伴随着齿轮转动的闷响,地面突然下陷,露出向下的金属阶梯。
潮湿的霉味中混着某种草药香气。席曼婷指尖的绿光照亮四壁——这里根本不是气象站,而是个装备精良的地下基地。墙上挂着的电子地图显示着全国范围内七个闪烁的红点,每个都标注着古篆体的“森”字。
“七个森牢...”姜瀛玉触碰地图,七个红点间立刻浮现出金色连线,构成树状图案。“原来世界树的封印是分布式的。”
席砚南走向角落的保险柜,输入只有他知道的密码。柜门开启的瞬间,三人都感到一阵眩晕——柜中整齐摆放着三套装备:翡翠指虎、青铜罗盘和银丝软甲,每件都散发着与各自能力共鸣的能量波动。
“父亲留给我们的...”席砚南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的礼物。”
席曼婷刚触碰到翡翠指虎,基地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中,监控屏幕显示入口处正被黑色结晶快速覆盖。
“他们找到这里了!”姜瀛玉套上银丝软甲,甲胄自动收缩贴合身形。她甩出三张符纸贴在门口:“最多挡十分钟!”
席砚南快速翻阅父亲留下的古籍,突然停在某页:“等等...这里记载着第七森牢的守护者传承!”他指向一段模糊的文字,“当年有八个人接受世界树种子,第七人自愿将种子植入腐根...”
“所以小七才会...”席曼婷恍然大悟,但话被爆炸声打断。入口处的符纸燃烧殆尽,黑色黏液正从门缝渗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通风管道突然爆裂。一个瘦小身影跌落在地——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上布满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纹路,眼睛一黑一金,正痛苦地蜷缩着。
“别动手!”少年举起双手,“我是从制药厂逃出来的实验体...我叫莫雨。”
席曼婷感受到吊坠传来的奇特共鸣。她蹲下身,发现少年锁骨处嵌着半片翡翠——与世界树同源却带着腐根气息的晶体。
“你是...共生体?”她轻声问。
少年点头时,黑色黏液突然加速涌入。莫雨猛地转身,双手按在地面。令人震惊的是,那些黏液竟像遇到天敌般退缩了。
“我能暂时控制它们。”少年喘息着说,“但撑不了多久...地下有逃生通道!”
席砚南迅速收集古籍和装备。众人跟着莫雨钻进维修通道时,身后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穿过曲折的管道,他们最终从山腰处的泄洪口钻出。
月光下,莫雨皮肤上的纹路更加明显。他颤抖着掏出一枚乌鸦徽章:“这是林教授给核心成员的...三天后月食之时,他们要激活七个森牢的腐化节点。”
徽章投影出立体地图,显示七个红点正在形成某种阵法。最令人不安的是中央位置——正是红星化工厂地下那扇青铜门所在。
“他要让腐化的世界树重临世间。”姜瀛玉握紧金刃,“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莫雨突然痛苦跪地,皮肤下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席曼婷本能地将翡翠吊坠按在他额头,奇迹发生了——两种能量竟短暂达成了平衡。
“我...我可以帮你们潜入乌鸦会总部。”少年眼中闪过决绝,“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席砚南正要反对,林教授的声音突然从莫雨口中传出:“真感人啊,小曼婷。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妄想拯救注定堕落的存在。”
莫雨剧烈挣扎,终于夺回控制权:“他在我体内留了后门...时间不多了!”
远处传来乌鸦群的鸣叫。席曼婷看着手中古籍最后一页的图案——世界树根系缠绕着八颗星辰,其中第七颗呈现诡异的半黑半金。
“我有个计划。”她抬头时,额间重新浮现出叶纹虚影,“但需要莫雨配合...”
黎明前的山间起了浓雾。四人躲藏在猎人小屋中,席曼婷正在研读父亲留下的《森牢志异》。其中记载着世界树八种原始能力,而她目前只掌握了“生长”这一种。
“看这段。”她指向泛黄的书页,“'根须所至,皆为吾域'...世界树能操控空间!”
仿佛受到启示,她双手按地。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小屋地板突然生长出翠绿藤蔓,在空中交织成门框的形状。透过这扇“门”,他们清晰看到了数十公里外的城市夜景。
“空间通道!”姜瀛玉惊叹,“但这消耗太大了!”
果然,席曼婷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藤蔓门迅速枯萎。莫雨却若有所思:“林教授用腐根做了类似的事...他的黑晶能扭曲空间。”
席砚南调试着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北方。“第一个要破坏的节点在那里——市立图书馆地下古籍修复室。”
计划在晨光中敲定:姜瀛玉和莫雨前往图书馆;席砚南联络其他守护者后裔;席曼婷则尝试掌握更多世界树能力。
分别前,莫雨悄悄塞给席曼婷一片黑金结晶:“如果...如果我失控,用这个找到我。”他的瞳孔已有一半变成林教授那样的金色。
当两支队伍分头行动后,席曼婷独自留在林间空地练习。她尝试召唤藤蔓,却发现这次长出的枝条上带着银色尖刺——这是古籍记载的第二种能力:“武装”。
欣喜之余,她没注意到树梢上停着的乌鸦。直到那鸟儿突然开口,发出林教授的声音:“你以为在玩过家家吗?看看这个——”
乌鸦眼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七个森牢节点正在脉动,中央的青铜门已经开启一道缝隙。更可怕的是,影像角落里闪过小七的身影,她正将银刀刺入某个守护者后裔的胸口。
“月食之日,新世界降临。”乌鸦说完便自燃成灰烬。
席曼婷颤抖着握紧翡翠吊坠。吊坠突然发热,在她掌心化形成一枚种子。冥冥中,她仿佛听到世界树的低语:
“第七森牢的真相,藏在最初之地...”
远处雷声隆隆,暴雨将至。席曼婷额间叶纹光芒大盛,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做了什么——那根本不是封印,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