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琪正一心沉浸在提价上，被冷曜辰打断，不自觉发出疑问声。
“想要五万？”冷曜辰直接问道。
这语气，显然是在嫌弃安琪那一套长篇大论。
他虽然没说明，但安琪也能感觉到背后的意思：你不就是想多要钱么？拐弯抹角地有意思？
安琪索性豁出去，“对。”
谁知冷曜辰竟痛快地告诉她：“可以，没有问题。”
“谢谢冷先生，”安琪抿了下嘴唇，觉得这价讲得也太不费力了，于是恭维了几句，“冷先生财大气粗，不光阔绰大方，为人也痛快直爽。”
冷曜辰冷不防被安琪夸成这样，有片刻怀疑过和他通话的人到底是谁？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女人现在学精明了，居然对他用套路。
他冷笑，故意刁难道：“安琪，你是在和我开黄腔？”
安琪心中一凛，仔仔细细回忆刚才的溢美之词，反反复复品味之后，把重点放在了“财大气粗”上。
“冷先生的联想力真丰富。”她巧妙地绕过话题。
冷曜辰无声地勾起唇角，而后恢复平静淡然。
“我可以给你月薪五万，但月薪五万的人该做的工作，你能胜任吗？”
果然，安琪就知道冷曜辰没这么好说话。
她早有准备，于是回答：“您是说家庭保姆吗？我可以。而且我除了做家政，还可以教小羿美术和钢琴，你知道的，我的钢琴造诣也不低，辅导小羿没有问题。我会让您觉得物有所值。”
“物有所值。”冷曜辰重复了一遍，“我很期待。”
“那我什么时间开始上班？”
“三天之后。卫青会拿合同给你签，都按规矩来。”
“好，谢谢冷先生。”
“客气。”
冷曜辰轻飘飘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正在等他的空乘小姐笑容甜美，恭敬地引导他登机。
“冷先生今天很开心，祝您旅途愉快！”
空乘服务过他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打电话时会笑。
“谢谢。”冷曜辰破天荒地回应。
……
安琪用了两天时间，面试了三十多位陪护，终于敲定人选。
陪护大姐姓赵，人不错，老实勤快，对星星也挺好。
这两天里，安琪寸步不离地陪着星星，每天都欢笑不断。
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她把找到工作的事情告诉了女儿。
她充满愧疚地对星星说：“妈妈刚开始工作，可能会比较忙，但一定会抽时间来看星星，好吗？”
“好呀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听医生的话。你是要出差吗？”星星越是懂事，就越让安琪心疼。
她才和女儿见面又要分开，而且女儿还生着病，她更觉得愧为母亲。
可她没办法。
“不出差，只是妈妈的老板要求的上班时间比较长。”她柔声向女儿解释。
“哦，那妈妈就不要来回跑了，我晚上不怕黑的，可以自己睡。”
星星的小手藏在被子里，紧紧捏着玩具熊的胳膊。
安琪抚着女儿柔软的长发，给她掖好小毯子。
“妈妈，我能躺在你的腿上吗？”星星的眼睛闪啊闪的，好像努力了很久才敢提出这个要求。
“嗯？怎么躺？”安琪问。
“就是你坐在床上，抱着我，像抱小婴儿那样。”星星满怀期待地解释，“我看到隔壁阿姨就是这样抱姐姐的。”
“好呀，那你教妈妈怎么做。”
安琪爽快地答应，然后坐上病床，在星星的指导下盘起腿。
小家伙坐进她腿间，小脑袋舒服地枕着她右臂臂弯，窝在妈妈怀里。
原来是这样啊。安琪明白了。
星星眯起一双大眼睛，弯弯的，特别满足。
母女俩不说话，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内心涌动的亲情。
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们紧紧绑在一起。
“妈妈，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
“那你听好了哦。”
“嗯。”
星星小声地哼唱起来：“送给你小星星，送你花一朵……”
安琪在狱里听过这首歌，她被女儿的歌声打动，于是也跟着哼：“你是我的天使……我想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
唱着唱着，星星睡着了。
梦里，她嘟囔：“妈妈唱歌好好听。”
这一刻，安琪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她无能为力。
她连宣泄感情的出口都没有，好的坏的，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笑，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她安琪，凭什么拥有这么善良懂事的女儿？
第二天一早，安琪陪星星吃完早餐，就被方管家的车接走。
星星趴在窗台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轻轻挥了挥手。
她转回身，正好看到隔壁做直播的姐姐进门。
“星星，姐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女生拎着水果和零食放到星星的床柜上。
“姐姐，谢谢你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星星自来熟地和人聊起来。
“我叫童谣，你可以叫我童童姐姐。”
“童童姐姐好！”星星拿出自己的好吃的作为交换，“姐姐，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童谣不客气，打开包装和星星分享。
“星星，上次你跳舞的视频有很多人浏览和留言了，大家都特别喜欢你呢！很多人给我留言，说了很多鼓励你的话，还有人给你刷了礼物。”童谣拿出手机给星星看。
星星认识的字不多，但她看到了很多加油的表情包，还有视频回放里那些蛋糕、糖果、小熊的礼物刷屏。
她惊讶地问：“这，都是给我的吗？”
“是呀，而且这些礼物还可以兑现。”童谣这次过来完全出于好意，她主动说：“我算了算，粉丝打赏给你的礼物折现后应该有1万，我把钱转给你吧？还是给你妈妈？”
她做直播开始是为了打发时间排解压力，顺便发表一些自己的原创民谣。没想到后来粉丝说要众筹为她捐款，要求她提供个人账户。她不愿意接受网友的捐赠，怎么都不愿公开账户，于是粉丝就通过打赏的方式捐款。
这一次，小星星的视频点击量是她所有专辑里最多的。
星星听到1万这个数字后，惊讶地瞪大眼睛。
“姐姐，你是说，我跳一个舞，就能赚1万块钱吗？”
“是呀。”童谣笑着回答。
她心想，这小女孩儿的表情，真是好可爱，长大了也一定像她妈妈那么漂亮。
星星灵机一动，“你上次说的做直播，是不是也可以赚钱？”
“当然。”童谣点头，“不过，你爸爸妈妈，不是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