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到燕京的时候,夏狄已经回来了。
两人大概商量了一下合作事宜。
幽州有二十六卫,每卫五千六百人,就算刨除吃空饷的,少说也得有个十万人。
他们又是军人,平时不可能有出去玩的资格,秦恒相当于垄断了这方面的生意。
到时候钱肯定大把大把的来。
“我先上些必需品,等以后挣钱了,再多上东西也不迟,王爷您看怎么样?”
夏狄笑着点头。
秦恒怎么做和他没关系,只要他的士兵们能够享受到廉价的商品就行。
“还有马匹!一匹马我换你一亩地,太好的我知道您不会给我,我也不要,中等的就行。”
夏狄笑的比先前更欢,点头的频率也更快。
那时候的幽州还很荒凉,种地基本是奢望,甚至作物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这种质量的地一亩换一匹马,夏狄简直赚翻了。
“秦公子,您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吝啬。军中每年都会订购布匹,您的布匹质量很好……”
“好,我承包了,要多少有多少。”
“对了,回到秦城后小心点,覃央回来了!”
“覃央!”
秦恒脑海中浮现一位年轻将军的身影。
此人是后军都督府都督,欧阳太平的表弟,之前一直在交趾作战,如今得胜回朝,肯定……
“怕他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谈的差不多之后,秦恒把秦子言留下来,让他在军中先把杂货铺开起来。
食堂等等再说。
自己则马不停蹄赶往秦城。
十天后,秦城。
文武百官齐聚东门,夏文帝更是亲自站在百官最前,顶着炎炎烈日等他的“爱将”凯旋。
大夏风雨飘摇时,交趾没少在背后使坏,夏文帝也曾派兵去剿过,但都无功而返。
倒不是交趾那帮人多厉害,主要是那里地形地貌特殊,中原将士很难适应。
但这一切的艰难险阻,却在覃央面前如若无物,这不,出去还不到一年,覃央便活捉了交趾国王,光荣凯旋。
“来了来了,陛下,覃将军回来了!”
夏文帝激动的说:“众臣听令,随朕迎接朕的天威大将军!”
“臣等遵旨!”
夏文帝连龙撵都不坐,步行带着文武百官跑出五里地,到了一处破庙。
结果到那一看,覃央早就到了,揪着缰绳就是不走,明摆着是在戏耍夏文帝。
欧阳太平冷冷一笑。
自古名将多恃才傲物,覃央也不例外。
如今得胜归来,自然要使些小性子,让夏文帝亲自出来迎接。
而夏文帝则多半会吃了这个哑巴亏。
如欧阳太平所料,夏文帝明知覃央在搞自己,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上前道:“覃将军功大于天,朕无物可赏,愿替将军牵马背箭,一道入城!”
覃央为难道:“陛下盛情难却,末将受之有愧!”
夏文帝:“???”
覃央啊覃央,你还真想让朕给你牵缰绳?
夏文帝回头看了眼文武百官,一干人等纷纷低头不语,没人给他台阶下。
没办法,夏狄带走了他的亲信,如今朝堂上又变成了欧阳家的主场。
大家巴不得夏文帝出丑,谁还会帮他?
“陛下,万万不可!您乃真命天子,岂能为一介武夫牵马?”
关键时刻,穆德不畏权贵,勇敢站出来替夏文帝说话。
覃央皱眉道:“一介太监也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速速跪下磕头,不然本将军的马刀可不长眼!”
穆德吓得面色惨白。
文武百官面上多带笑意。
覃央这一招和秦恒让张炼脱鞋那一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骂的是穆德,但打的可是皇帝的脸,皇帝还不能说什么。
围观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覃将军确实武功盖世,可这气焰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竟然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你懂什么,秦少爷让张炼脱鞋子那件事已传遍天下,覃央这是找机会报仇呢。”
“可怜了陛下,亲信一个不在,竟然让一个武将这么欺负。”
“那又怎么样,人家覃将军确确实实平定了交趾,这种人有嚣张的资本!”
就在大家扼腕叹息,夏文帝无计可施时,秦恒骑着马,大大咧咧从后头赶了上来。
“早听说覃将军威名赫赫,如今看来,不仅打仗厉害,吓唬人的本事也挺溜嘛!”
覃央回头看了一眼,从那身不便宜的装束他就能看出,此人便是让欧阳家丢尽脸面的秦恒。
老子还没去找你呢,你却主动找上门来了,正好,我今天连你一块收拾!
“秦恒!吾乃陛下亲封天威大将军,入殿不趋,位同三公,你一个商贾之子为何见我不跪?”
秦恒跳下马,抱拳拱手道:“草民有所不知,这厢见过覃将军了!”
见秦恒要跪,欧阳太平坐不住,大声喊道:“覃央,你大胆!陛下特准秦公子见驾不跪,你莫非比陛下还要高贵不成?”
覃央忽的一愣。
班师时,欧阳太平便命人给他送过消息,告诉过他这件事。
但因旅途劳顿,他居然给忘了!
“秦公子,您这是干嘛?!”
覃央赶紧跳下马,一把扶住秦恒。
秦恒撇了撇嘴,“覃将军一会儿让我跪一会儿不让我跪的,您到底想要干嘛?还望您明示,免得草民为难!”
百姓们多数受过秦家恩惠,其中更有给秦家纺线的,立刻站出来帮秦恒说话。
“覃将军,您有点居功自傲了!”
“秦公子可是大夏第一善人,您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
“……”
眼见百姓们不乐意了,覃央怒道:“放肆!本将军轮得着你们来议论纷纷?”
“你放肆!在场者皆我大夏百姓,陛下曾说为政者当以民为先,你如此做法,岂不是不把陛下的话放在眼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帽子扣的好,就算神仙也得倒。
战无不胜的覃央,此刻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到该如何辩解。
“覃将军军旅出身,不比那些在官场良久的乱臣贼子会说话,应是无意冒犯,请陛下见谅!”
秦恒话锋一转,抱拳拱手向夏文帝求情。
夏文帝就坡下驴,“朕不是那等小心眼之人,百姓们亦知道覃将军究竟是忠是奸,此事按下不表,咱们进城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