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是白莲教的人,六皇子现在追查白莲教的人追查得紧,卢城现在被封锁,只许进不许出,所有进入卢城的百姓都要被排查,所以我想还是小心点好。”
葛菲菲一边将心中所想吐露,一边看向慕容楚,她之所以咄咄相逼,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想保护的人。
慕容楚却在听到葛菲菲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尖一抖,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十指慢慢收紧,假装镇定。
葛菲菲看了慕容楚的样子,却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
葛菲菲疑惑地问,看着慕容楚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奇怪。
他的脸色似乎有点差劲,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没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他就是白莲教的人?”
“因为那天葛府门口行刺六皇子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夏昭国派来的,那只不过是我爹编的一个幌子,其实他们是白莲教的人,正是在那天,我发现他也在那里,行迹非常可疑,昨天我又遇到几个武艺高强的人追杀他,那样的高手,在卢县境内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下还聚集了五个,比那天行刺六皇子的人武艺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怀疑他们就是六皇子带来的大内侍卫,正在追查白莲教,正好追查到他身上。”
葛菲菲一边说,一边觉得那里不对劲,心里还有点不安。
这次六皇子来到卢县表面是说替自己的父皇巡视民情,查剿白莲教的事却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那天六皇子也警告过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是现在卢城被封锁,慕容楚也是可信的人,应该没关系吧!
“是吗?”
慕容楚听了葛菲菲的话,突然变得更加紧张了,不自觉就把轮椅转动个方向,似乎急着要去哪里的样子。
葛菲菲见慕容楚答她的话答得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心里有什么事,迷惑地嘴唇微翘,深感疑惑。
慕容楚慌乱的目光看向出去的道路,抓在轮椅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里有一丝不知所措,和想要强逼自己的坚毅。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只是……
慕容楚顿了顿,最后还是转身,葛菲菲看去,见慕容楚进入了屋内,想要尾随,此时却见小景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景行色匆匆,慕容楚随之而出,看着小景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为什么她好像闻到了空气里一丝紧张的味道?
慕容楚紧紧盯着路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葛菲菲随之看去,他是在等裘景风吗?他说过,裘景风是走不出去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裘景风真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只是他手里拿着剑,剑尖滴着浓稠的血液,脸上的表情肃然而带着一种压迫人的气场。
“路上偶然擒获几只野鸽,想到兄台的恩情无以为报,所以想请兄台共享。”
裘景风手上使出一股内劲一震,剑上染着鲜血的鸽子掉落在地,血腥而残忍,像极了某种警示。
慕容楚心里咯噔一声,心思几转,看向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裘景风,假装镇定地笑了笑。
“何某厨艺也还可以,就交给我处理吧!”
慕容楚一边说,一边移动轮椅向地上的鸽子,
葛菲菲见到,马上帮慕容楚捡起。
“我帮你。”
葛菲菲不知道慕容楚和裘景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总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
待葛菲菲和慕容楚一起进入厨房,裘景风收回手中的剑,旋身环顾四周。
果然,这里就是阵法的中心,一个普通人为何要为自己住的地方布置这么严密的阵法?裘景风不禁对慕容楚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是到底是不是他所想,他还不能确定。
疑惑地拧了拧眉,继而裘景风收回目光。
“张兄,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不如再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此时,慕容楚转动着轮椅来到裘景风身边。
葛菲菲跟随在慕容楚身后出现,看着裘景风腰悬长剑的玄色身影,她总觉得他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裘景风听慕容楚在一边说话,转身面向他,慕容楚粉面红唇,凤目挺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见过一次都会难以忘记。
这样的容貌,实在惊艳,让人惊为天人。
裘景风凝目看着慕容楚的面庞,前陈皇室,男俊女美,个个是人间翘楚,这是世人都知道的,慕容楚却也恰好是如此惊才绝艳。
如果说一个男人如此盯着一个女人看是不礼貌的,那么现在裘景风如此久久地盯着慕容楚,同样给人一种不礼貌的感觉。
慕容楚抓着轮椅扶手的手再次不由紧了紧,没有人比他更警惕,裘景风现在的心思。
“喂,你耳朵没问题吧?听不懂人话吗?如果不想休息也好歹吱一声,反正你要是倒下了,我们也不在意。”
葛菲菲见裘景风看慕容楚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自在,是某些取向方面有问题呢?还是不知好歹?
裘景风听了葛菲菲的话,转过目光,轻轻嗤笑一声。
“我当然没聋也没哑,谢谢兄台的关心,张某不胜感激。”
裘景风笑得如沐春风,轻羽般柔光浮动的目光在葛菲菲身上扫过,而后转向慕容楚,对他拱拱手。
可能他以为他走不出去,所以才没有阻拦受重伤也一意孤行的他,但是,其实他已经走出去了,他回来,全都是因为他发现了这里的可疑。
虽然他们相识不久,可是他的心里却一阵感触,一阵凄凉,毕竟是友好的开始,却不知道最后结局会怎样?
慕容楚见裘景风此时泰然自若,神色自然,似乎没有对他产生多大的怀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裘景风莞尔一笑。
“张兄身体要紧,我们话不多说了,张兄赶快去休息吧!”
裘景风对慕容楚拱拱手,来到房间后,关上门,却没有马上去床上躺着,而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书房里都是医书和一些乐谱,看不出任何任何蛛丝马迹,房间的摆设大气简单,窗明几净,高雅清洁,除了可以看出主人公极有品味,气质高洁,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他多想了吗?可若不是亡命之徒,怕随时有人追查到此,惹来杀身之祸,身首异处,为什么要为自己住的地方布置这么严密的阵法,让人闯不进来?
裘景风正在思虑这些,突然耳朵动了动,因为他听到外面有动静。
有武林高手闯了进来……还是?
裘景风脑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出,踢开门,奔到厨房,见慕容楚正在熬药,手握在剑柄上,冷沉的气压在周身慢慢积淀,炯炯的目光看着他。
“这附近好像有武林人士闯了进来,你没有什么仇家吧?”
裘景风手握在剑柄上,目光紧紧攥着慕容楚,似乎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如果和他想的一样,那么他必是陈国太子无疑。
既然他已经知道他就是昨天他们要追杀的人,那么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必定是来要他性命的,如果他反应慢一拍,说不定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经历过太多这样的生死一线,他早已可以沉着应对一切危险,也有了危险降临时对危险的一丝敏锐感知。
慕容楚也感觉到了身后一丝骤冷的气息,转过轮椅,狭长的眼眸看去,裘景风手握着剑柄,蓄势待发,就在他面前。
那些人已经过来,他感觉到了?
“我没有什么仇家,应该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也不足为奇?”
慕容楚轻描淡写地说,可是眉间不着痕迹得一皱,稍纵即逝,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普通的江湖人士!
如果他没看出来这里是一个五行八卦的阵法所设,以为昨天只是单纯的路径复杂才走不出去,也许他会以为真的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士,可是这个地方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闯进来的。
他的身上果然有猫腻!
“我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和那些人正面交锋,现在的慕容楚,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慕容楚似乎也发现了空气里的一丝紧张,看着裘景风手紧握着剑柄,他皱了皱眉头,然后顺从地转动轮椅的轮子,往外走。
裘景风紧跟在慕容楚身后,手握着剑柄,抽出一点点,露出泛着冷光的剑刃,全神戒备,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抽出手中的剑。
小景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吗?慕容楚感受着身后冰冷的气息,狭长的眸子巡视四周,他没有武功,自然意识没有那么灵敏。
裘景风冷冷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在慕容楚也听到有人在靠近时,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看来那些人已经看到裘景风拿着剑在他身后。
现在的情况,即使裘景风身受重伤,一旦他们出动,最后定也会是鱼死网破的地步,不如暂时藏身四周,静观其变,等待机会。
看来那些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藏身在原处,停止了所有的行动。
但是,裘景风如果现在挟持着慕容楚出去,他也不敢保证外面的那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双方互相戒备着,僵持不下,气氛紧张而凝固。
但是此刻的慕容楚,却因为这僵持而得来的安宁,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许他天生就不适合这种血雨腥风,只是生就帝王之家,一切也是如此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