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却抬手止住他的话,翻身下马示意小将将老者放下。那老者一落地,便用打量的目光盯着罄冉,罄冉也任由他打量,只含笑不语。
半响那老者主动开口,狐疑着问:“你们是旌国人?”
罄冉听老者口音分明便是这金州一带人,面上笑容越发柔和,点头道:“老伯,我们都是旌国人。这金州和附近城池早已被图吉人封锁,敢问老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倒一点不怀疑这老伯是图吉人的奸细之类,如若真是,此刻他们已置身敌军包围之中,图吉人根本用不着来虚的。
老伯听罄冉这般说,却是面有异色:“既然这附近都是图吉人,你们有如何在这里?”
见那老伯眸中满是狐疑,罄冉淡笑:“我们自有我们的法子,老伯若不信任我等,如此我们互不干涉。您走您的,只是休要向他人提及见过我等,可否?”
见罄冉如此,那老伯反倒犹豫起来,面色几变。却在此时,队伍中传出一个惊疑的声音。
“白大叔?”
接着自队伍中冲出一名小将,奔至那老伯身前,一脸不置信地道:“白大叔,果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皮子?”那老伯也是一诧,接着惊喜地叫道。
“大帅,属下是金州城土生土长的,这老伯属下认识!不会是坏人!白叔,这是我们的大帅,您老若有什么事但请相信大帅!”
那白叔顿时狐疑全消,忙瞪着罄冉:“你是大帅?”
罄冉扬眉:“晚辈云罄冉,乃旌国剑北,镇西及金州兵马三军统帅。”
这下那老伯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你就是那个云女帅?!还请大帅救我金州百姓!”
他说着竟跪了下去,罄冉一惊,忙去搀扶,问道:“老伯快快起来,这么说你是从金州城出来的?却不知金州城防备这么森严,老伯您是怎么出来的?这是要去那里?”
那老伯神情激动,抓着罄冉的手急声道:“我正是自金州城而来,此事说来话长。”
见那老伯情绪激动,罄冉忙取下腰际水囊递上,笑道:“老伯先喝口水,慢慢说,不急。”
老伯灌了两口水,这才恢复常态,道:“大帅有所不知,我是自金州城北门出来的,今晚北门守门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守城的不都是图吉人吗?”
罄冉撇了眼打断老伯说话的宁甘,示意老伯继续说下去。
“你们有所不知,原本守将确实是图吉人,但是我们金州城有一百姓与那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像!所以我们便给他掉了个包!那放我出城的是个假图吉守将。今晚便是他将我放出来,让我到黑州的彤岭搬救兵的。”
罄冉心中有疑,不免蹙眉,要知道彤岭山谷中正驻守着旌国右翼大军,现在城中消息闭塞,这老伯却似了然城外情景,知道前往彤岭可以搬来救兵,这着实有异。罄冉不觉一笑,和声问道。
“城中已和外面失去了联系,老伯怎知前往彤岭搬救兵?”
“是先生说的,先生说如今两军沿青云山一线布防对持,我旌国兵马定然会驻守在彤岭。让我去找驻守在彤岭的大军主帅,将这封信件带给他,我金州困境可即解。”
他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份血书,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他递的甚为郑重,可以看出对这血书的书写者甚为敬重。
罄冉亦不怠慢,双手接过,一看之下,却令罄冉大惊,沉寂的心更是疯狂的跳动着叫嚣着要冲出心口。
血书上只短短几行字,却可谓是对目前战事的点睛之语,战略高瞻远瞩,通观全局,绝非寻常之人能够想到。而能想出此番策略的世上没有几人,这般人物……这般人物……会是他吗?
罄冉猛地抬起那血书大喝一声:“火把,快!”
苏亮不明罄冉这是怎么了,凭借罄冉的眼力,不会看不清血书上的字啊。现在点了火把,虽是有重重林木遮挡,但被城中官兵看到也是有可能的。但见罄冉神情激动,话语都带着颤抖之音,苏亮不敢多言,忙燃起一支火把凑近罄冉。
接着这个动作,也如愿让他看到了那血书上的几行字,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喝一声:“妙计啊!”
“大帅,就按这血书上所言行事吧,不仅可以夺回金州城,连金州之西的月城,东南的惠城都能轻易夺取。如此图吉在我潭州的兵马便会被分截,再一一击破绝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