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老爸的班
齐鲁青未了2025-09-25 16:262,049

  定亲的时候,儿媳妇就表态了,婚事不大操大办,过得去就行,彩礼走个过场,为了街面上好看,实际上娘家一分钱不要,送过去再送回来。

  这样算算,也花不了多少钱,我攒了这几年,够用的了,你放心。”

  二嫂子坚持己见,不肯让步,说道:

  “这事是我和二宝商量好的,你也别嫌少,就1000块钱,是我和他二宝哥的看喜钱。”

  高胜男心里很感动,娶媳妇真需要钱,自己攒那点肯定不够,但管谁借都不能要二嫂子这个钱,一个瞎老婆子,缺水少柴的还能替自己着想,就知足了。

  再说了,人情往来也得随行就市,一般的交情,结婚随礼二十块钱打底,三十不多,五十不少。

  主要看交情和平日来往,要是上了一百,不是姑舅亲戚就是叔伯本家。

  高胜男还没见过,谁家上人情看喜钱出1000块的,高胜男受不起这么厚重的礼。

  明着推看来是推不掉了,高胜男只能缓一步,不能为这事再惹她生气。

  她不再和二嫂子撕巴这卷钱,换了口气说道:

  “二嫂子,你看这样行不,钱你先放着,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你兄弟忠儒的驴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得回家和他商量商量,我要是擅自做主,他非和我打仗不可,我可不想捅他这个马蜂窝。”

  说起高胜男和岳忠儒两个人的脾气,二嫂子可是领教多次了。

  二嫂子因为他们俩口子吵架,没少费心。

  高胜男一受了委屈就来诉苦,二嫂子这边劝,那边训。

  老嫂比母,岳忠儒对这个,和母亲年纪相仿的老嫂子礼敬有加,从来不和她顶嘴。

  和老婆耍葫芦动五把操后,老嫂子总要出头为高胜男出气,不管她说的对与错,他一句也不吱声,全盘接受。

  话又说回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口子打仗不能光怨一个人。

  二嫂子掉过头来再劝高胜男,得饶人处且饶人,外面要强,家里要和。

  一边训着男的,一边又要哄着女的,二嫂子这个和事佬可真不好当。

  高胜男和二嫂子为这1000块钱你推我让,僵持不下,累得两个人呼哧带喘的。

  就在这时,院门响了,二人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只用眼神交流便心领神会。

  二嫂子将手中的一卷钱麻利地塞进大襟棉袄里,动作之迅速真不像一个70多岁的老人。

  两人正襟危坐,东扯葫芦西扯瓢地闲拉呱,等待着大儿媳妇杨花花进屋。

  二嫂子眼睛得了白内障,看东西不济,耳朵一点毛病没有。

  与杨花花前后屋住了20多年,不用说话,光听脚步声也知道是她。

  杨花花像根木头一样硬梆梆推开当门,人进了屋,炕前的地上多了一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

  杨花花阴阳怪气地叫了声“婶子”,算是跟高胜男打了招呼,眼皮也没翻一下婆婆,更别说叫声“娘”了。

  就这样站的站着,坐的坐着,谁也不吱声,三个人沉默了一对半,场面好尴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是让三个农村妇女演哑剧,比登天还难。

  这三个女人一肚子腹稿变不成一句台词,仿佛便秘五六天,上不吐下不泻,肚子憋得像个大鼓,坐立不安,戏也演不下去了。一阵冷场后,大家不欢而散。

  岳生男知道感恩,遭难时,别人的一点好,她会记住一辈子,想方设法报答人家。

  八十年代从东北来家时,没房子住,二嫂子二话没说,把一大家子都接纳下来。

  三间小趴趴屋住了两家人,那叫个挤啊。

  其他季节还好说,一到了三伏天,屋子里就是个大蒸笼。

  二嫂子眉头也没皱一皱,嘴里没说一句闲话,并且还一个劲地自我检讨:

  屋子太小了,孩子身上都长痱子了!

  老人觉少,孩子们都躺下了,在炕上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热得睡不着。

  二嫂子便像老奶奶一样摇着大蒲扇,为孩子们驱赶着蚊子,驱散着暑气。

  二嫂子寡居、小脚、矮胖、眼神不济、脸上微麻。

  二嫂的丈夫岳成儒,是琴岛市建筑公司工人,十多年前去世了。

  两个闺女,一个远嫁东北,远隔千山万水,五年六年不回娘家一趟。

  一个嫁到县城里。

  两个儿子,大儿子树宝当兵复员后,在琅镇烟草公司食堂做饭,临时工。

  小儿子树海初中毕业后及时接上父亲的班,端上了铁饭碗。

  说起接老人的班,家里的铁饭碗就这一个,树宝一直惦记着,就盼着父亲退休,自己扔掉大食堂的擀面杖、大马勺,结束侍候人的命运,端着旱涝保收的铁饭碗,风风光光的享受大锅饭。

  一家不知一家,和尚不知道士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岳树海学习成绩尚可,即使考不上中专,考高中应该没问题。

  没想到在初三谈起了恋爱,老师和双方家长齐心协力围剿,用最大的努力和耐心去扑灭岳树海的爱情火焰。

  岳树海的恋爱对象叫金草草,同班同学,也是琅村人。

  老师和家长对拆散这对没长齐毛的鸳鸯充满信心,因为金草草是草不是花,草也是狗尾巴草,单看眉、眼、鼻、耳、口,各个长得中规中矩,可圈可点。

  但分工很好,合作欠妥,五官组合到一块后,就不像洋景了:

  就像圆鼓鼓的土豆上,插了一个刀螂脖子,脖子上串了一个糖葫芦,上面的糖稀太多,连流带淌,将五官东一道西一撇的冲得颠三倒四。

  活生生一个会喘气的歪瓜裂枣。

  嫫母、钟无艳、孟光和阮氏女四大丑女加到一块也丑不过她。

  当然,岳树海长得也不是貌赛潘安,才高八斗。

  老师和家长的自信来自于二人的外貌,岂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原本两人的关系是半地下的,经过大家帮倒忙。

  众人拾柴火焰高,阳光底下无秘密,两个年轻人从此将学习当摆设,正大光明地谈起了恋爱。

  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满村风雨,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中考双双名落孙山。

继续阅读:第26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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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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